,真人心里就多了一点怜悯。
救下宿朝,或者只是瞧着他可怜,看着像是孤苦的唐心幼。
宿朝虽然是哑巴,将母亲的丧事料理以后,就跟着真人到乾阳山,学习法术。
比起乾阳山的其他弟子,宿朝就显得娴静。
学习更用心。
真人知道,宿朝并不贪心,但是宿朝学习法术时,心底大概想的是,有朝一日,他能像真人一样,扭转阴阳,年前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变得更厉害一些,变得更强大一些,变得什么都不用失去。
游刃有余得像是真人一般。
正月时,江大人辞官,带着一家老小,准备回老家。
刚出正月,就听说江大人在京城的儿子遭难。
被人牵连入狱,危在旦夕,宫里都传出来斩首的信息了,说要牵连家人,但家中人早就告老还乡,理应对江少爷的犯上谋逆之举,并不知晓,皇恩浩荡,只杀鸡儆猴。
后来的发展,不知道该不该说江家少爷有福气。
朝中又一位王爷,喜欢吃醋。
口癖奇怪,恨不能拿一根大葱沾着醋,就能吃一顿饭。
王爷跟前最大的红人,就是一位晋地商人。
这位商人,正是当年受过江少爷一两黄金恩惠,返回故乡的那个乞丐。
商人求着王爷,终于让那位江少爷,留下一条性命,但江少爷从此孑然一身,永不录用。
说到底所谓的犯上谋逆,也是给旁人背锅,受了牵连。
江家小少爷从狱中出来,已经瘦了一圈。
他不禁想起来当年乾阳山真人所说的
晋商说道“今后做不成官,不如你就跟我学经商吧,走南闯北,见识天地辽阔,才不辜负男儿身”
也不知道在狱中,江少爷遭遇了什么,整个人都沉默寡言起来,他点点头“好。”
六年后。
宿朝十六岁,唐心幼十一岁。
宿朝出门历练,给人看风水,事情办得漂亮,真人夸了他一句。
但真人总瞧着唐心幼不高兴。
就准备了唐心幼喜欢的小零嘴儿,想要谈谈这个小姑娘的口风。
“最近怎么了”
“我学的差不多了,我也想要下山历练,我做的一定比宿朝好。”唐心幼说。
真人还当怎么,原来是好胜心作祟。
“不是不让你去,我手中这些事儿,瞧着都不简单,等有谁家看风水的差事儿了,我一准想着你。”真人说道,就见唐心幼眼珠滴滴溜溜的转着。
“你起什么坏心思了”真人问道。
“师父,你都有什么事儿能不能让我瞧瞧。”
“你瞧什么。”
“我能捉鬼的。”女童仰着头,几年下来,她也越发嚣张。
“你能捉什么鬼。”真人想着这时候,还不是她冒险的时候,小小的女孩,在家玩就是了,想要出门,也要等到十六岁。
但真人不让她去,她心里反而更不高兴了。
背地里找了师父,闻了闻,乾阳山最近都有哪些差事儿。
师父捋着他的白胡子。
比起真人,十多年如一日的青年模样,师叔慢慢变老了。
“你问这些干嘛”师叔很怕师父。
“师父让我先看看,要文较我临事时的反应。”唐心幼编起瞎话来得心应手。
可怜师叔就这么被骗了。
案子总共就七八桩。
唐心幼抱着师叔给的卷宗,回到自己房间里,点了一盏小灯。
她趴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查看着。
河伯娶亲的案子,这个不行,河伯算是半个神明,唐心幼打不过。
山鬼摄人精魄的案子,这个也不行,山鬼都是山中滋生的灵物,打杀了,要折福寿的。
“还有新嫁娘夜哭案。”
说是山下一家财主的闺女,出嫁前一天,丈夫喝花酒,回家路上失足跌进池塘里淹死了,两家婚事都准备好了,男方家里当即改了丧事儿。
对新嫁娘不闻不问,扔在娘家,像是没有这门亲事,那姑娘原本还好好的,等那个男人死了七天以后
女孩像是换了一个人,日日哭,夜夜哭,爹娘不认,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眼看他已经七八天了,在没人解决,眼看女孩就要不行了。
“这个可以。”
唐心幼敲了一下卷宗,这个看着也算明朗。
相许就是那个男人死了,地下孤寂,想要带走女子。
这种事儿,不能放着不管。
灯光下,唐心幼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
心里就连明天怎么悄悄摸摸下山,带上什么都盘算好了。
就听见窗外浴缸里,鱼儿跃出水面,激起水声,在水面上荡漾开涟漪。
窗台外,真人站定,笑着摇摇头,乾阳山,还没有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