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天走后没多久,音乐铃响,早自习结束。
宴随将保温袋从抽屉扯出来,换成书包塞进桌肚。
保温袋的包装盒的搭扣一打开,食物的香味就飘了出来,保温袋里分门别类用透明塑料盒装着造型精致小巧的包子烧麦、一份配料丰富的粥、一份色泽诱人的炒面,除此之外,还有一盒草莓蛋糕,一个三明治,两个鸡蛋,一瓶酸奶。
这个早饭的阵容,可以说是很豪华了。
宴随恹恹地,并不想知道是谁送的,是许旭锲而不舍也好,是冒出个什么新的人套路满满也好,她都懒得搭理。
前一天中午孤注一掷投中的那颗球效果卓群,随便走到哪里都是回头率爆棚,有关她的内容占领了学校贴吧首页的半壁江山。
可傅行此那边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从投篮开始,宴随一直在等他找她,她以为自己是从他眼中看到了惊艳的。
可是没有。
杳无音讯。
要不是她清清楚楚地记得,投篮进筐后是傅行此接过了反弹跳跃的篮球,她真的要怀疑他压根没看到那一幕了。
挫败。
无比挫败。
他一个人带给她的挫败感,就算有再多的别人来倾慕都无法抵消一分一毫。</p>
<strong></strong>随着宴随打开保温袋,周围几个同学的视线不自觉被吸引过来,班内平日里最高调的几个女生刚好结伴去上厕所经过她身边,互相交换了复杂的眼神和微表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同桌惊呼:“妈呀,好丰盛啊,这谁送你的呀”
宴随漠然道:“不知道。”
怎么能连是谁送的都不知道呢同桌问宴随的后桌:“杜承,你不是每天早上都来得很早吗看到是谁给宴随送早餐了吗”
杜承正在后面埋头奋笔疾书,闻言笔尖暂停一下,没抬头,淡声道:“没看到。”
说完他继续投身题海。
宴随早上和家里闹了不愉快,气得什么都没吃就来了学校,这会面对着琳琅满目的早餐,肚子饿归饿,但她提不起半分食欲,何况一旦吃了就等于变相同意给送早餐的人追求的机会,眼看同桌对这些玩意很感兴趣,便顺手整个递了过去:“给你吧。”
“你不吃吗看起来很好吃耶。”
宴随摇头。
同桌客套两句,收下了。东西颇多,一个人根本吃不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同桌只留了一块蛋糕和一个烧麦,问周遭同学:“你们吃吗”
大家都是吃过早饭的人,但谁说进食非得是因为肚子饿呢更可能只是单纯出于嘴巴寂寞而已。
很快,所有东西分派一空。
上午第二节课后,照常是课间操时间。
备受打击的少女心情郁闷,懒洋洋地跟在队伍中,不像往常那般不动声色地在全校的人头攒动中寻找那特殊的、自带亮光的发光体。
就算看到了,又能怎样呢。
他又不喜欢她。
放弃了,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如果连这样都吸引不到他的注意力钓不动他,那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了,总不可能放下身段去倒追吧。
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的。
等他毕业了,见不着了,她很快就可以把他忘记了。
明明是在安慰自己,但是想到他的毕业,宴随心头涌起一阵更大的怅然若失。
是啊,他就要毕业了,会远走高飞,去遥远的地方,过全新的人生,说不定还会交新的女朋友……不,不是说不定,是一定。
以后嘉蓝再也不会有他的身影,他将从这里彻底消失,而她生活中最大的、甚至是唯一的期待与盼望,将会彻底落空。
心里的酸楚一下子无边无际,蔓延不休。
一边是明知他不喜欢自己也不是他的错却无法停止的埋怨和愤懑,一边是过一天少一天见一面少一面的不舍。
时至今日,她终于听懂莫文蔚的《爱情》:「爱是折磨人的东西却又舍不得这样放弃,不停揣测你的心里可有我姓名。」
本来宴随就不乐意做广播操,受心情影响,越发懒散,随便挥动几下手脚敷衍。
做完课间操回教室的路上,她依然精神不振。
各班出了操场区域自由散开,三三两两结伴走,三个年级三种不同花色的校服混杂在一起,人声鼎沸,说什么的都有,像一锅大乱炖,还是一锅散发着青春期特有的朝气蓬勃的大乱炖。
宴随怀着这种“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丧丧的心情,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额头撞到一个人的背。
是男生的背,宽阔,劲瘦。
余光中,校服有代表高三的灰色。
她撞到了祝凯旋。
回头看到是她,祝凯旋眼睛一亮,连招呼都顾不上跟她打,就忙不迭地去推搡前面男生的肩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