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灼跟过来, 看出宴随身上散发的低气压, 她明智地选择静观其变。
“灼灼。”宴随侧头,问得随意,“你们来看妈妈, 都会顺便来看这个阿姨吗”
傅明灼的眼珠子转了转,没搞明白形势, 她怕坏事,含糊其辞道“我不太清楚。”
宴随目光又投向墓碑上的宴连二字, 语气淡淡却笃定“爱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知道瞒不过,怕被宴随不喜欢,傅明灼斟酌着措辞开了口“这个阿姨去世的日子和我的生日是同一天。”她顿了顿,“也和我妈妈同一天去世。”
想必, 刚刚得知母亲确切死亡日期的傅明灼,正是因为走到这里想起两座墓主人同一天死亡的巧合,才会顿下脚步。
唯恐自己说错话, 傅明灼的声音很小也很犹豫“可能是因为这样, 哥哥才来看这个阿姨。”
宴随又问“有没有另一个姐姐跟你们一起来”
“没有,没有。”傅明灼立刻矢口否认,“我每次都只和哥哥两个人来,从来没有别的姐姐一起。”
听这口气, 确实不像在撒谎。
宴随把手指指向“宴连”二字,告诉傅明灼“这是我姐姐。”
“啊”傅明灼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那这是你妈妈吗”
“不是。”宴随收回手, 目光投向远方, “我和我姐姐同一个爸爸,但不是同一个妈妈。”
成人复杂的关系超出了傅明灼的认知,她干巴巴地“哦”了一声,又一次强调“我没有和别的姐姐一起来看过妈妈。”
“那你见过宴连姐姐吗”
傅明灼用力摇头“没有,我只在这里看到过她的名字。”末了,怕宴随不相信,她又说了两个字来增加自己话里的可信度,“真的。”
“我信你。”宴随淡笑,牵过她,“走吧,我们回去了。”
等坐到车里,宴随拿了纸巾给傅明灼擦脸上和头上的雨水,轻声细语地商量道“灼灼,反正哥哥一会就回来了,接下来就让哥哥陪你了,我工作很忙,可能以后没有太多时间陪你。”
傅明灼一听就急了“你以后不来找我了吗”
宴随硬下心肠“应该是的。”
傅明灼不说话了,低下头,车子开了好久,她很低落地望向宴随,问道“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我爸爸和我爷爷也都不喜欢我。”
孩子的喜欢太纯粹,喜怒哀乐更是简单直白,看着这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宴随终是软了心肠,给她的手机存了自己的号码“我很喜欢你。对不起灼灼,可是我真的很忙。你要是想我,可以给我打电话。”
虽于心不忍,但宴随也安慰自己,小孩子是一种很健忘的生物,一旦见不着,想必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把她忘记。
在这之前,宴随以为自己喜欢傅明灼和傅行此无关。
但是此时此刻她发现自己没有办法继续心平气和面对他的至亲。这是他唯一的妹妹,与之保持亲近的关系,又怎么可能脱离与傅行此的关联。
也许她喜欢傅明灼,根本就与傅行此有着直接的关联。
宴随最开始认识傅行此,因为他为宴连捏瓶盖的举动,她以为他和宴随有关联。
宴连的人,她当然是不屑的,即便她对傅行此的第一印象,差不多可以用一见钟情来形容。
她也是到那个时候才相信,人和人之间确实是讲究眼缘的。毋容置疑,傅行此是一个很好看的男孩子,但要说他是宴随见识过的 1,那也是不至于的。可他确实是她活了16年来、甚至是到现如今24岁,唯一一个、单凭长相就让她产生兴趣的人。
后来去拿外卖那次,她见到他和齐刘海待在一块,于是知道他的女朋友并非宴连而是另有其人,也亲眼见识了他对女友恶劣的态度,他一点也不温柔体贴,所作所为绝对算不上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很快她就在周围同学的聊天中得知,齐刘海是宴连最好的朋友,叫李倩。
也许应了那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没有了宴连男朋友的滤镜,傅行此开始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傅行此虽然助她免去一场叫外卖的处分,但那件事于他而言似乎只是可有可无的小插曲,转眼就被他抛在脑后,宴随的转学惹来不少男同学的觊觎,但其中不包括他。
高三和高一教学楼不在一块,而且高三的上学时间比高一高二早半小时,放学时间更是足足晚一个小时,宴随能碰到他的机会差不多也就只剩中午吃饭。他大部分时候都和一大伙朋友一块去食堂,大概有七八个人,都是嘉蓝蛮出名的那帮人,里面包括宴连和祝凯旋,很偶尔的情况下,他才会和齐刘海单独吃饭。
见到她,傅行此从来不和她打招呼,大部分时候都视若无睹地路过,倒是祝凯旋热情洋溢,但凡遇见她一定会问候一声,当这个时候,他也会停下来,目光在她身上漫不经心略过,透着几分疏离和寡淡。
大概过了小半个月,那一大伙单独吃饭的人里面少了宴连和齐刘海,而且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