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从宴随的角度望过去,他额前垂下来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眉眼,表情也淡漠,唯有攥紧手机的手泄露了他翻滚沸腾的情绪,因为用力,那手爆着青筋,骨节都泛了白。
过了好久,他才给她回复消息:「谢谢。」
曾经令双方都如鲠在喉,所以重逢后他们的每一次接触都逃不过剑拔弩张,此刻倒是终于迎来久违的和平共处。
这样的日子久远到不可思议,好像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
注意到宴随座位旁边的行李箱,傅行此看了看行李箱又看了看宴随。
宴随动动口型:“回家。”
看他低头又在打字,知道他想说什么,宴随先发制人地给他发道:「现在过去已经赶不及了。」
即便赶不及航班,也还有无数种别的选择,她没有必要留在这里消耗时间。
她一走开,傅明灼就会醒,等她醒来,一场对峙无法避免,不管对傅行此还是对傅明灼都太过残忍。
这是撕开血淋淋的伤口前最后的宁静。
所以傅行此只是微微颔首,轻轻搁下了手机,没有和她客气。
店内冷气打得很足,怕冻着傅明灼,傅行此脱下西装外套,半个身子探过桌子去给她披衣服。
两个姑娘靠在一块,傅行此没法排除了宴随单独给傅明灼盖,他双手各拉住衣服的一端,停留在傅明灼身前一分米的距离,不过短短一秒钟他便认清了这个形势,于是微微偏过头去看宴随,征求意见的意思。
距离谈不上鼻息交融的近,但也已经足够能看清对方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宴随点了头。
傅行此快速将外套的一端勾在她肩膀,触碰她的力量很克制。
甜品店没有太多的客人,除了他们就只剩下两桌开外还有两个女孩子,不多时,二人吃完离去,她们前脚迈出店面,傅行此后脚去找了店员,表示要包场。
免得人多嘈杂把傅明灼吵醒。
他走开走,宴随把头撇向窗外,冷气下盖着他的西装温度刚好适宜,半边手臂让傅明灼枕得有点麻,不过尚在可忍受范围内。
耳中是他三米外压低了分贝和店员交涉的声音,店员英语不太在行,而且日式英语本就以口音中著称,两人交流得不是很顺畅,在那掰扯了好久。
傅行此留在桌上的手机发出一声沉闷的震动声,屏幕随之亮起来,宴随听到声音,下意识看一眼,是微信信息。
数秒后,她的手机也震。
祝凯旋的回复终于姗姗来迟,他先是发了个坏笑的表情,第二条才是傅行此的手机号码。
宴随不想让他误会,正想解释自己要傅行此号码背后的缘由,脑袋里却灵光一现,想到了傅行此手机进来的那条微信。
如果她没猜错,那是祝凯旋发来的。
如果她继续没猜错,祝凯旋那厮一定把她要傅行此号码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跟傅行此说了一遍。
这没什么,可以解释,反正是为了报傅明灼的平安。
可问题是,她要怎么解释自己在祝凯旋没有回复的情况下就给傅行此打了电话。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问宴连要的号码吧。
靠之。
宴随火速回复祝凯旋:「撤回。」
千里之外的祝凯旋:???
不过还是依言将消息给撤了。
当然,撤的是和宴随的聊天。
宴随:“……”
她咬牙:「撤傅行此的。」
祝凯旋那边可以后期周旋,虽说祝凯旋不跟傅行此告密的可能微乎其微,不过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眼前最大的隐患。
祝凯旋当时就惊了,消息像雨后春笋地给她发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给他发了?」
「你们在一块?」
「晶晶说你也在日本。」
两分钟已过,撤回的时效过期。
宴随回头看一眼傅行此,他还在和店员鸡同鸭讲。
经历三秒钟的天人交战后,她火速将他的手机拿了过来。
比不得从前知晓傅行此所有账号密码,畅通无阻登录他所有账号和电子设备,现如今他的手机,face id宴随当然是通不过的,她只能从密码下手。
傅明灼的生日是他母亲的忌日,她还牢牢记着,最先试了这个,不对。
他从前在改成和她有关的密码之前惯用的密码,不对。
他自己的生日,不对。
时间紧迫,不容浪费,尽管宴随心里一百万个不愿意,但她还是在手机又一次提示密码错误后立刻输了宴连的生日。
不对。
她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好像是越发心急如焚,可也好像是松了一口气。
都不对,然后呢?
只剩最后一次机会,再错手机就会被锁定一分钟。
接下来输的密码几乎用尽了宴随毕生的脸皮,她输了他们交往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