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了一下,既然小河和宁宁不愿意去和我住,就把你们那屋换成两个高低床。
张工家里就是那样的。韩兵带着阿姨和奶奶去看了,如果她们同意今天就可以开始做了。”邵彦成耐心的解释道。
听他这么说,姜晓菱的眼睛顿时一亮。
她怎么就忘了可以做高低床的事儿了
虽然上辈子她和张美芳的关系一般,可也是听说过他们家有高低床的事的。据说是他们家海城的亲戚给画的图纸,他爸爸找人给做的。
做好后院子里很多人家都去看,回来后有几家条件好点的也照着做了。
只是那时候姜家的人口少,房子一直够住,所以他们才没有多关注。
姜晓菱越想,越觉得在她家卧室里装两个高低床是可行的。
这样好歹中间还能保留一条走路的过道。
于是高兴的对邵彦成说“门开着呢,你去量吧,我洗把脸就去帮你。”
邵彦成看了看她。
正想问一声“这样合适吗”
然后就发现那姑娘已经倒了热水端着脸盆出去了。
丝毫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看得他有点失笑。
却也因此,之前心里的那点因为师父家人的到来,而产生的紧张情绪缓解了很多。
邵彦成是烈士遗孤。
从小在军营里被父母以前的战友们共同抚养,可以说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好容易到了年龄,当兵入了伍。
结果不过一年,为了支援三线建设,他所在的部队就收到了原地解散的命令。
部队所有人员,无论干部战士全体复员,然后打散编入了技术工人队伍,奔赴到了国家所需要的地方。
他的战友,领导们有的去了荒原,有的去了戈壁。
邵彦成因为是高中学历,又是汽车兵,有文化,懂技术,所以被分配到了宁林,进了机械厂。
进厂后,又被分给了姜立南做徒弟。
因为从记事起父母就不在了。
又过着这家待半年,那家住几个月的日子,所以邵彦成对家庭的概念其实是认了姜立南这个师父之后才建立的。
虽然名为师徒,可姜立南对他是真好,把他当儿子一样待。
这一点邵彦成很清楚,也很珍惜。
所以,对于师父家人的到来,他嘴里不说,心里很有几分紧张。
他担心以自己这种待谁都冷冰冰,不讨喜的性格,和他们万一处不来,再让师父夹在中间为难。
而现在,望着师父大女儿对他完全不见外的样子,邵彦成的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姜晓菱端着脸盆,拿着牙具到单元楼外面的公用水池洗漱。
机械厂家属院因为建成的晚,里面的设施比起宁林其他的居民区,要先进了许多。
例如,他们院里所有的家属楼都是三层的高楼,这在宁林是头一份。
并且他们还通了自来水。
当然,这自来水肯定还做不到每家每户都有。
只是在两栋居民楼之间建了两个大的公用水池子,面对面,一边八个水龙头。
一到高峰期,这水龙头是不够用的。可这会儿,上班的人早就走了,外面又冷,所以水池子跟前就站了她一个人。
于是妈妈和奶奶跟着韩兵从一号楼的门栋里一出来,她就看见了。
不用开口问,从两人那一脸的满意表情,姜晓菱就知道这高低床是能做了。
果然,她就洗个脸的功夫,邵彦成和韩兵已经把木板还有工具拿到了楼栋口,摆出了开工的架势。
而奶奶也跟了出来,围着他俩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念念叨叨的。
姜晓菱没有往跟前凑,拿着脸盆转身就回了家。
一进门她就将妈妈拉到了一边,问道“妈,这做床可不是个小工程,木板从哪儿来,那些角铁的钱谁出,这些你和奶奶都问清楚了吗邵彦成他们是怎么说的这可得不少钱呢,可不能糊弄。”
正忙碌的徐寒梅被女儿一把抓住,然后还被严肃认真的教育了一通,说得她只觉得内心一阵无力。
有一瞬间甚至有点闹不清谁是妈,谁是闺女。
待她反应过来,气的伸出手指,在姜晓菱的脑门上使劲儿戳了一下。
这才骂道“你当你妈是个傻的我有那么拎不清还能去占人家小孩儿的便宜这事你爸走之前就交待过了,板子和角铁是他在厂子里借的,钱从下个月的工资里扣。彦成和小韩就是过来帮个忙,怎么可能会让人家花钱”
她越说,越觉得气不过,又用手在女儿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有操这心的功夫,先把你自己安置好。这么大的人了,洗个脸能把头发都洗湿,你也不怕感冒了赶紧去擦擦干,然后过来帮我做饭”
说到做饭,徐寒梅又开始发愁。
她急得两只手无意识的在衣服上反复干搓着,嘴里念叨道“哎,给人家孩子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