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够横的。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掠过了这个念头,但人家横也是应该,这样一来,确实没有任何一个人再敢提出异议,首当其中被白亦陵呵斥的京畿卫吓得连声请罪,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
白亦陵道“把人带走,房间锁上之后严加看守,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要是再出现任何问题,唯尔等是问”
他说完之后,冷哼了一声,直接带着人走了。
他来的时候威风凛凛,走的时候杀气腾腾,直接把剩下的一帮人震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之后,才有人悄声问道“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回答他的人微微苦笑,“照吩咐的办呗,难道这位的话你还敢不听吗”
“在想什么”
一切处理妥当之后,回到宫中,白亦陵坐在窗前,嘴唇微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陆屿放下奏章走过来,将茶杯放在他面前,徐徐倒上一杯水。
他提着茶壶的手被白亦陵按住了,抬眼一笑道“怎么”
白亦陵眼中带着几分戏谑似的笑,挑眉道“陛下,你究竟在背后鬼鬼祟祟地捣鼓了些什么东西,不跟臣说说吗”
陆屿顿了顿,先没说话,反倒将他的手握在手心中摩擦着,说道“怎么这样凉那只手也拿过来,我给你捂捂。”
他握着白亦陵的手,顺势在他旁边坐下,这才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提起刚才的问题“怎能说鬼鬼祟祟呢,多难听,我只是防患于未然罢了。你故意将周家的人关起来,做出一副好像要将所有罪名归咎在他们身上的架势来迷惑幕后策划者,那应该也是把整件事情猜透了一大半吧”
白亦陵道“你也把我想的太厉害了,没有。我只是查着查着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情并不是简单的科举舞弊案,其中牵连甚广,所以生怕打草惊蛇,一时不敢顺着线再往下摸罢了。”
他想了想,说道“现在我差不多可以肯定的有三点。首先,贺子成没作弊,但故意假称作弊;其次,范敏等人则是原本并非没有真才实学,却被自称狐仙的神秘女子诱惑,拿到了试题;最后,透题的人又装神弄鬼,假借狐仙之名开设了场子那么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他们计划自己这样的安排能带来何种后果”
白亦陵“嗒”地一声,从袖子里摸出石像扔在桌面上,抱着手向后一靠,侧头看向陆屿“这次的科考是你登基之后第一次恩科,意义非凡,偏生出了岔子,若你是个正常人,必定恼怒无比,恐怕不论真相如何,此案相关人员都要统统入狱。偏生经过这样的宣传造势,案子中牵扯到礼部、文渊阁、京畿卫一旦你沉不住气,当真那样做了,势必引起极大的动荡和恐慌。”
陆屿迎着他的目光微微一笑,补充道“不错,偏偏就在不久之前,沥川盗贼群起,攻占属县,澄郡有小股前朝遗党叛乱,这两处地方分别在京都的东南、西南,又在幽州之西北、东西。乱子是不大,但事情一环扣一环,发生的太过凑巧,如此下去,京师骚动,势在必然”
白亦陵目光一抬,回望于他“若来一位颇有威望之人振臂一呼,揭竿而起,则陛下这片江山就危殆了”
这样直接,这样大逆不道的一句话,天底下也就他敢坐在皇上面前直言了。陆屿丝毫不以为忤,笑了笑道“唔,是啊。虽说到时候换种日子过,咱们两个浪迹天涯走走看看也没什么不好,但被人赶走这种方式还是有点丢人,我不太愿意。所以自从上回变乱刚起,召见过桑弘谨之后,我也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整件事态的变化,提前做了一些准备。直到今天,又从翠枝那里获得了一些线索”
他将白亦陵刚刚扔在桌子上的那枚石像拿起来,问道“你看狐仙给翠枝的这东西,眼熟吗”
白亦陵“嗯”了一声,说道“好像是个女人。”
陆屿的声音有点古怪,像是笑又像是嘲讽“像不像桑弘蕊”
白亦陵“”
妈的这么一说还真像啊疯了吗
他将石像拿过来,放在眼前端详,发现真的不是陆屿在胡说八道,一时不知道如何措辞,都结巴了“为、为为什么是她”
陆屿原本是在说正事,难得深沉严肃一回,结果被白亦陵可爱的反应给逗笑了,说道“你知道桑弘蕊这样的脾气,为何会十分受到桑弘显喜爱,又放心将她送到京都来吗”
桑弘显就是幽州王。这个问题白亦陵不是没想过,而是因为他看过原著,因此思维方式总有些先入为主。毕竟桑弘蕊这样的性格脾气都已经当上女主了,有点光环也是正常的事,于是摇了摇头。
陆屿解释道“因为她出生在癸酉年乙酉月丁酉日辛酉时。”
“这个生辰可真是特殊。”白亦陵猜测道,“是不是有算命的给过她什么批语,或者八字恰好与某个神明一样,所以幽州王才从她一出生开始就另眼相看。”
套路都是这样的。
陆屿笑道“聪明。你也知道幽州据险而立,山峦起伏,其中最为高大险峻的那条山脉名叫孟加达罗山,山里有个不知道传了多少代的山神庙,一直被当地的百姓所祭拜信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