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道小小的红影飞蹿而出,闪电般地在每个人脑袋上面拍了一下。
这些被他拍过的侍卫纷纷停住了动作,僵了片刻之后,一个个如梦方醒,纷纷嚷起来
“咦,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这是在干什么呢哎呀,浑身都是土”
“指挥使白指挥使”
在法术解除的那一瞬间,阿暖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大锤子狠狠地砸了一下,喉头一腥,险些喷出血来,她又惊又怒,神色中带着戒备向前看去,却发现搞破坏的竟然是只巴掌大小的红毛小狐狸。
阿暖眼神一厉,想也不想地拿出一柄飞刀,向着小狐狸扔了出去。
结果她向来百发百中的飞刀没有刺中目标,呛啷落地,脸上反倒是一痛,已经被狐狸的爪子挠出了三道血痕。
阿暖一摸脸,满手都是血,毁容多半是毁定了,顿时心如刀绞,怒喝道“放肆哪来的畜生”
白亦陵没理她,冲陆屿招了招手,陆屿跑回来跳到他的肩膀上,白亦陵问几个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侍卫“没受伤吧”
见大家纷纷摇头,他又道“你们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常彦博将名单给他的时候,上面没有写桑弘蕊的名字,白亦陵也并未下令让他们来到桑弘府上询问,就是怕出现刚才那样的冲突,这些人应付不了。
侍卫们互相看看,见白亦陵虽然神色淡淡,但语气也不是很严厉,终于有一个人说道“是我们在昨晚在城关处捉到了两名幽州的兵卒想要出城,身上却没有文书说是丢了,因此便前来请问桑弘小姐,没想到她不肯见面,一言不合,便起了冲突。”
一开始昏头涨脑的劲过去,大家也都想起了刚才具体发生的事情,一时间除了羞惭之外还有愤恨。堂堂泽安卫,当街被人当成狗一样戏弄,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刚烈点的恐怕都要一头磕死了。
他们丢了大脸,又恰好被长官看见,还以为会被白亦陵责骂,一个个低着头,却听白亦陵道“这事是你们受委屈了,我自然会让桑弘府给出交代。现在整理好仪容,抬头挺胸,犯错的又不是你们,缩头缩脑的干什么”
刚刚经历过那样的事情,虽然没听见半句安慰之语,但白亦陵的话还是让侍卫们心中一热,纷纷称是,拍去身上灰尘,整整齐齐地站在他的身后。
刚刚还在围观的百姓们见势不好,纷纷散开了。
白亦陵抬头看了看桑弘府上高悬的匾额,阿暖却在打量他。听见侍卫们的称呼,她大致能猜到白亦陵的身份。但是“无论什么人都不见”是小姐亲口说出来的,她本来就是奉命行事。
阿暖跟在桑弘蕊身边多年,桑弘蕊虽然脾性不好,但是对这个身怀绝技又忠心耿耿的侍女一直十分器重。阿暖平时在幽州就看惯了别人对小姐的诸多追捧讨好,连带着她也高高在上,早就已经有些飘飘然了。在她眼中,只要有小姐的吩咐,别人都不算个什么东西。
这话放在幽州,其实一点错误都没有,但在京都这边,却实在是她有些托大了。
阿暖在狐狸手上吃了亏,一时不敢再动手,站在原地扬着下巴道“你们这帮臭男人竟然敢在我家小姐门前大声喧哗,我小小戏弄一番以示惩戒,你们却以多欺少,出手伤人。今天的事绝对不能善了”
她在这里强词夺理,白亦陵却神色不怒,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己的佩刀,等她把话说完,眼帘微微抬起,似笑非笑地说道“以多欺少不对吧。”
阿暖哼了一声,待要再说,对上他的眼神,心中却一时有些胆怯,而就在此时,白亦陵的手掌忽然一摊,日光之下,他那柄长刀银晃晃地向着面前的匾额上方飞出,铎地一声钉在了上面。
阿暖正站在下面,没想到他会二话不说突然发难,大惊失色,连忙躲闪。但白亦陵这一下却并不是为了劈下桑弘府上的牌匾,而是从房顶之上震出了四五个府卫。
白亦陵冷笑一声,也不用兵器,没等他们落地,已经飞起一脚向其中一人下颏踢去,姿势潇洒异常,对方避让不及,被一下踢中,当即倒地不起。
他们都是桑弘府的侍卫,埋伏在这里,意外被发现也就算了,对方还格外凶残,上来就揍,其余几个人都吓傻了。一个人转身就朝着桑弘府里面跑,白亦陵却倏地后退,手肘看也不看地向后一撞,正中对方胸口中穴,把人定在了原地。
紧接着他又一个转身,看也不看地分别按住了剩下二人的后颈,将他们头对头的一撞,四名护卫顷刻间便解决干净。
他不出手的时候站在那里,显得斯文秀美,这一动却是潇洒肆意,英姿飒爽,身后的侍卫们一起喝彩,阿暖则目瞪口呆。
白亦陵没理会旁人的反应,最后一纵身,袍袖迎风招展之间,已经将将自己的刀拔了下来还入鞘中,接着吩咐道“将这些人都绑起来带走,随我去面圣。”
阿暖见过横的,却没见过这么横的,早已经慌了神,其间几次想要施展法术影响白亦陵的思维,结果破狐狸蹲在旁边盯着她看,却让她什么办法都奏效不起来,心头震惊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