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多少,你小弟要是还活着,日子难的时候,也能有人帮他就好了。”
盛知深吸口气,抚着白亦陵的头“小弟,你能回来,哥哥觉得真高兴。但是我还不满足,其实我不,是咱们家的每个人,都希望你能回家来住,你从小就不在我们身边,你冷了、累了、饿了、受伤了,我们都不知道想想这些我心里真的很惭愧。”
“包括今天也是,太吓人了。”盛知道,“小弟啊,你考虑一下,回家来住,等过两年你成亲,有人照顾你了,愿意搬出去也可以,还愿意住在一起也可以。但是现在我弟弟这么好看,我少看了他二十年,想补回来。”
白亦陵停住了脚步,盛知看着他,白亦陵道“二哥,我到了。”
盛知抬头,正好看见了白府的匾额,他愣了愣,然后连忙笑着说“啊,好快啊,到了好,到了就好,那你快回去休息吧,今天也累了,好好歇歇。我走了。”
白亦陵走上台阶,月下好风如水,夹杂着花草香浩浩而来,他忽一驻足,转身望向盛知离开的背影,又道“二哥。”
盛知转身,白亦陵笑了笑道“我会好好想想的。”
盛知眼眸一亮,转而嘴角翘起,笑意浮现,他重重点了点头,冲着白亦陵一挥手,转身大步离开。
他一路回府,心情轻快,进去的时候夜色已经深了,便没有惊动他人。小厮迎上来,提着盏琉璃灯为他照明,主仆绕过回廊,慢慢向卧房走去。
路过父母的院子时,廊下的灯笼已经灭了,昏黄的烛光隐约从屋子里面透出来,显然盛冕和陆茉还没有休息。
盛知悄悄探了下头,却发现父亲就坐在院中树下的石凳上,手撑在面前的圆桌上面,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
母亲在房间里面喊道“阿晟,别坐在院子里傻笑了,肩膀上的伤换药了吗进来让我看看”
过了片刻之后,父亲的声音才柔柔地响了起来,光是听着,盛知就能感到他一定是唇角含笑。
他答非所问地跟陆茉说道“今天他叫我爹了,还冲我笑,也像你这样,问我有没有伤着很懂事,很乖”
陆茉又是好笑又是叹气“傻子,别说了。外面冷,快进来”
盛知站在外面,也不禁跟着微微扬起了唇角,院中传来一阵脚步声,依稀是父亲回到了屋子里面去,他也举步继续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胡蓬从赫赫第一次逃跑算起,到现在为止已经逍遥了二十多年,这回好不容易才终于归案,还差点搭上一位亲王和一名指挥使的命,这辈子也实在算得上是轰轰烈烈。
因为他毕竟也是赫赫一起追捕的凶徒,再加上赫赫的大王子高归烈人还在京都,于情于理都应该知会一声,于是经过几番商讨,胡蓬由大理寺、刑部与赫赫的使臣联合问罪,地方就设在了赫赫驿馆当中。
北巡检司虽然将人抓了回来,但因为胡蓬出身于此,因此回避此案。
盛知回家之后就被家人拉着询问胡蓬的下场,他无奈道“判了凌迟,但是他很高兴。”
“什么”盛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有毛病吧”
他说完之后,就见母亲、妻子、弟妹全部以同样的眼神望着自己,就像在问“他有没有毛病你还没点数吗”
盛铎干咳。
盛知道“判决下来,他哈哈大笑,跟着又破口乱骂,反正就是毫无慌乱畏惧之色。最后被人堵住嘴拖下去了,暂时还关在赫赫驿馆里。”
陆茉皱眉道“为什么还不行刑,这样拖着,再让他跑了怎么办”
盛知道“明天中午速决,今天却是不能见血娘,你忘了吗今晚有百花节啊。”
这件事不光陆茉忘了,就连白亦陵也忘了,直到他下衙之后见到街上人流匆匆来去,拥挤异常,骑着马根本就过不去街,这才想到,原来是百花节到了。
这一天夜市开禁,不少外地来的商人都可以在街上兜售各种奇珍异宝,再晚一点前面的城楼上还会向下撒福钱,赐福百姓,同时燃起明灯,向天官祈求全年喜乐无忧。
如此热闹,人们都纷纷来到了街头,此时放眼只见火树银花,千灯如昼,人流如织,熙熙攘攘,街边的酒肆内笙歌清越,曼舞温柔,仿佛一片天地都如同七彩琉璃铸成,美不胜收。
这人群当中也不乏年轻貌美的女郎,她们一个个盛装打扮,跟同伴挽着手,边说边笑,在旁边的各色小摊上面流连采买。各种异国的饰品吃食琳琅满目,一年到头也难有几次这样的时候,引得少女们兴致极高,笑语盈盈。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们所议论的话题悄悄变了,目光纷纷投向街口那名坐在马上的少年郎,即使隔着长街灯火,重重人影,他依旧有着能被人从人群中一眼看出来的本事。
“是是白指挥使”
“哎呀,现在应该叫小侯爷了”
“天呐,我家里还有给他做的荷包,可没带出来呢”
眼见着人群纷纷向他的方向涌动,白亦陵心中暗道不好,连忙从马背上下来,但刚才已经有不少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