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忌惮陆屿,但是事关儿子的性命,也无法在乎那么多了,惠贵妃嘶声道“淮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为了几句古训,连你亲生哥哥的性命都不顾了吗本宫还没有问你,为什么在你邀请之前协儿还好好的,出去一趟就变成了这样是不是你要害他”
“贵妃”皇上淡淡地说,“朕知道你的心情,但不可随意攀诬他人。”
“陛下,您怎可如此臣妾陪伴了您二十多年,协儿他也是您的儿子”
惠贵妃满面都是泪水,冲着皇上跪下,哀声说道“您不能不管他呀臣妾就这么一个孩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臣妾也不想活了。淮王分明是故意阻止国师救治协儿,请您体谅臣妾的一片爱子之心,为我们母子主持公道啊陛下”
韩先生是被惠贵妃一手引荐的,这种时候当然要帮着她说话,见状趁机道“易王殿下乃是龙子皇孙,身份何等尊贵,即使以百人之命献祭,换他一命,也不算有违天理,刚才淮王的说辞确实是多虑了。”
面前这些人吵吵闹闹,陆屿站在旁边看着,忽然觉得有些想笑。午后的阳光平和而温暖,顺着窗上的镂花映入殿内,又慢慢爬上每个人的脸,将他们或哀或怒的神情映出了一种诡异的喜感。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欣赏一出有点无聊的戏目,因此偶尔需要客串上场的时候,也是懒洋洋的,打不起劲头。
这个时候,却见一直在哭闹的易王忽然挣脱了身边两名侍卫的手,向着旁边滚了出去,侍卫们一惊,连忙将他拉回来,就站在附近的闫洋却差点被撞到,连忙躲闪开来。
陆屿看着这一幕,神情微动,忽然上去,扶了闫洋一把,说道“闫领卫,小心了。”
“其实易王府有两个诅咒娃娃,一个写着陆协,一个写着妖道。”
细如蚊鸣的声音传进耳中,陆屿和闫洋的脸色都没有半点变化,陆屿松开手,闫洋行礼道谢,最前面的惠贵妃还在哭求皇上找来合适的宫女献祭,试一试韩先生的办法。
而在听到闫洋那句话的时候,陆屿也一下子明白了白亦陵想干什么虽然这一点可能连闫洋都没有明白过来。
搜出的娃娃是两个,说明幕后之人想对付的是韩先生和陆协两个人,但白亦陵模糊了这一点,只送了一个娃娃过来,是想把这口“诅咒四皇子”的锅扣在韩先生的脑袋上面。
这样一来,一旦陆协发疯,韩先生失去皇上的信任,那个背后的人一定会觉得时机已到,从而再次开始行动。
陆屿道“惠贵妃无凭无据,口口声声说是我想加害四哥,简直荒谬至极。父皇,儿臣行事不敢说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但讲一句真心话”
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淡淡的讽笑,接着道“我要对付陆协,根本用不着这套,他,太不堪一击了。”
惠贵妃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你竟敢在圣驾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陆屿微笑“这岂非正说明我心向天子,任何心思都不敢有半点隐瞒啊。”
他说话的时候直视对方,脸上带笑,眸光却如霜雪冰寒,惠贵妃被他一压,一时失声。
皇上听出了儿子的话音“屿儿,你要说什么,直言吧。”
陆屿道“儿臣要对付四哥,不需要用这种法子,因为这不能给我带来丝毫的好处。那么,四哥中邪,对于谁最有利呢”
韩先生突然哆嗦了一下,因为他分明看见淮王的目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陆屿轻笑一声“当然是韩国师呀。”
“设计擘画,自导自演,先用邪术使得四哥中邪,一来将他治好,能够显示你本领神通,二来你所说医治他需要的那些异法,焉知不是你自己想要修炼邪术所用的呢”
他神情漫不经心,生死信口道来,韩先生只觉得每句话都是那么的荒谬,但不知为何,陆屿明明没有说对,他就是觉得心里发慌。
他忍不住说道“淮王殿下,你也只是空口无凭啊”
陆屿施施然说道“本王自然有证据。”
韩先生一愣“在哪里”
这句话刚刚问出口,殿外已经传来内侍的通报声“陛下,北巡检司指挥使白亦陵在殿外求见”
陆屿眼睛一亮,笑了起来“这不是来了吗。”
皇上看了他一眼,声音无喜无怒,道“宣。”
白亦陵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拿着东西的手下,三人行动间有武官的干脆果决,向着皇上行礼叩拜之后,他沉声道“皇上,臣有事要奏”
白亦陵的相貌是公认的出色,无论是他的气质长相都偏于精致秀雅,此刻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官服,也是眉目如画,形容风流,可是他这样一进殿,一开口,就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杀气,仿佛气氛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连皇上都不由微微倾身向前,道“你说。”
白亦陵严厉地说道“启禀圣上,国师韩宪祸国殃民,作恶多端,不但蒙骗无辜百姓,甚至还欺君犯上,加害皇子,罪无可恕”
他说着一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将一个白色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