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交代白亦陵“还有一事,易王现在仍然音讯全无,让朕担忧,白卿亦要调配人手,加紧找寻。”
说来说去,总算提到了易王的问题,皇上倒是没说别的,二皇子陆呈用眼角余光扫了扫周围的其他兄弟,出列说道“父皇,儿臣当时也去了皇叔的梅园赴宴,虽然有幸未曾受伤,但当时刺客居然能来的那样突然,找人又找的如此精准,依儿臣之见,这事除了沣水邪渡主使之外,在场的人中肯定还有内奸。”
他知道陆屿跟陆协向来不和,说到这里特意停顿了一下,但陆屿一脸天真无辜的表情,眼神当中略带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就仿佛这些话他是第一次听闻一般。
陆呈心里暗暗骂他狡猾,自己接了下去“现在其他人死的伤的,好歹还知道下落,唯独四弟迟迟没有消息。当时又有不少人亲眼目睹四弟跟沣水邪渡的人混在一起,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小太监匆匆跑了进来,禀报道“皇上,易王殿下、易王殿下回来了,现在正在殿门口等候”
宣仪帝一怔,立刻到“快宣”
此言一出,二皇子后面的话顿时也说不下去了,他惊疑不定,随着向殿门口看去,竟果然看见陆协一身狼狈,从外面大步走入。
他刚刚就站在外面,也把陆呈的话听了个大致,拜见过皇上之后就是一扭头,冲着陆呈道“二哥刚才在这什么,你怀疑我放着好好的亲王不当,要去勾结邪教造反吗”
陆呈眼看他语气含怒,神色憔悴,立刻意识到情形不想自己预计的那样,识趣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当然也希望四弟平安回来。”
陆协似乎还是愤愤不平,想说什么,但皇上面对他的时候远没有对待陆屿的纵容与耐心,打量他时虽然也有关切,但语气中更多的是淡漠“老四,你这是怎么回来了可有受伤”
“父皇”
陆协扑倒阶前跪下,几乎声泪俱下“反贼太过可恶,不但要将儿子绑到他们的老巢里去祭天,还派人扮成我的模样混淆视听,栽赃于我这是对于整个皇室的羞辱,父皇您一定要给儿子做主啊”
经过陆协的讲述,当时变故发生,大家慌乱当中谁也顾不上谁,他很快就被几个刺客抓住了,一路劫往沣水邪渡的大本营,依稀听说刺客们想要抓陆氏皇族的人祭天,因此才没有在当时将他斩杀。
陆协知道这一去恐怕就凶多吉少,拼命挣扎试图逃跑,结果推搡之中被刺客落进了河里,顺着河流向下游冲去,幸运地被人捞了出来。
但虽然逃得一命,苦头可实在没少吃,身上的其他皮肉伤也就罢了,想要纵马逃跑时还被刺客发现,在他的手腕上划了一刀,仿佛伤到了筋骨。
陆协一边说,一边拉起衣袖,给皇上展示他手腕上的伤痕。
那道伤横亘在养的细白的皮肉上面,还真有几分触目惊心,宣仪帝皱起眉头,道“太医,快来给易王殿下看看。”
太医过去给陆协看伤,他顿了顿,又道“白爱卿,你在这上面也算得上是半个行家,一起过去瞧瞧吧。”
感受到周围打量的目光,白亦陵有些哭笑不得。这话说的,他又没有学过医术,怎么叫半个行家了,皇上这分明是看他暗卫出身,挨刀子的经验丰富,这才要他过去看看这位叫苦连天的易王殿下,受的伤可是真的如他所形容。
白亦陵过去看着御医给陆协包扎伤口,只见那伤是真的不轻,而且从虎口一直划到手腕,又被水泡过,看起来血肉模糊,甚是可怕。
据他的判断,这种程度的伤,虽然不会造成彻底的残废,但是极有可能留下后遗症,造成右手无力,写字提刀等都会受到影响。如果是苦肉计,应该做不到这么绝。
更何况陆协的伤口已经有些发白,绝对不是新伤,起码也要过了一两天才会到这个程度,这就说明,坐在马上以手勒缰的人,也确实不是他。
太医给陆协包扎好了伤口之后,向皇上禀报伤情,白亦陵也在旁边添了几句,大家都是聪明人,看破不说破,表面上关心易王伤势,实际上是含蓄地证明,陆协身上跟沣水邪渡勾结的可能性极小。他的话很有可能全都是真的。
不大受宠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宣仪帝听完了白亦陵和太医的话之后,也心软了,安抚了陆协几句,让他好好养伤,不要挂虑其他。
二皇子陆呈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反正他之前说的那些话都已经被陆协听了个正着,也不怕再多补充两句,索性把一切疑问和盘托出
“总而言之,虽然吃了苦头,但四弟你能平安回来,也是万幸了。要说这事可也巧,五弟中了箭,被白指挥使遇到,从乱党之中带出了园子,如今你同样被救。这倒叫我好奇起来,还有什么人,也能如同白指挥使这样英勇机警四弟,你有没有把你的恩人给带回来啊。”
陆协冷笑道“那是自然,我这个人最讲恩情了。”
他说着看了白亦陵一眼,说道“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救我的人还确实和白指挥使有关系呢只是怕惊扰父皇,未敢贸然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