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想给白亦陵盛饭,白亦陵已经在他动手之前干脆利落地装好两碗米饭,又拿起筷子,分别摆在两人面前,然后坐下就吃。
陆屿脸上神情一松,清了清嗓子,试探着说道“吃饭了,就是不计前嫌,重新当朋友”
白亦陵用筷子夹起一根青菜,都没抬眼看他“这饭做都做了,还差吃这么一口殿下你也吃吧,不然凉了。别想太多。”
陆屿端起碗,说道“那可不能不想,你要是一直生气,我就吃不下去了。怎么样,还合口味么”
白亦陵道“真是好吃。本来看你方才劈柴的架势,臣以为殿下必定是远离庖厨之君子,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一手判若两人的好厨艺。”
齐骥在另一张小桌上,含恨吞下一大口米饭。
白亦陵话里有话,陆屿当然也不意外,对方又不是傻子,齐骥这么一个大活人凭空多出来,他问都没问,肯定就是已经猜出来真正的大厨是哪位了。
陆屿从容举筷“过奖过奖,我这人学什么都快,以后还能做的更好。”
白亦陵悠然道“是吗其实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狐狸都吃生的呢。”
这话一出,陆屿没怎么样,离他们最近的齐骥却是吓得一口气走岔了,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陆屿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齐骥顺顺气,压下心中惊疑,忙不迭地端着碗去后面和别人下人一起吃饭了。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恕他实在看不懂。
终于说到正题了,陆屿放下筷子,慢慢地道“其实我算不上是狐狸。”
白亦陵没有打断他,陆屿想了想,向他解释“你一定听过京都里的传闻,那些都是真的。我的生母确实是狐仙,她与父皇相遇的时候已经修成人形,所以狐族的血统对我影响不大。那回是因为受了伤,化成那个样子消耗小,伤口容易复原。后来我回来,也只是喜欢在你这里住着不是故意骗你。”
陆屿一直在想尽办法哄人,其实这时候白亦陵那股火也消下去了不少,他看了陆屿一眼,说道“我之前说的那些话”
陆屿迅速接口“听到了一些。但你也没说什么特殊的东西,哎呀,我都记不起来了。”
他故意叹气道“其实我哪有那个心情去关注什么别的事。你说我这一遭,可多倒霉变成了那么一个小东西,还偏偏没找到机会自己坦白,就被你这个办案子的大行家凭毛识狐给揪出来了真是丢人。”
他觑着白亦陵的神色“老实跟你说,你看我现在强颜欢笑,其实就是不敢想这些事,想想都没脸坐在这。”
陆屿的语气充满了可怜与懊恼,白亦陵明知道对方是故意的,但想起他刚被自己捡回来时发生的那些事,也不由觉得实在滑稽,嗤地一笑。
伴随着身边烛火,饭菜暖香,白亦陵这一笑乍然绽出,清冷中忽现粲然,甚是动人心魄。
陆屿见他总算展颜,心里由衷的一阵高兴,只觉得平生所做过的事再没有比此刻博得对方高兴更有成就感,也看着他笑了。
白亦陵这笑容出现的极为短暂,一现便收,重新恢复正色,认真地冲陆屿说道“我不知道先前那些话你听到多少,又明白多少,但我确实不是刺杀你的人。”
“我知道。”
陆屿见他如此,也正色道“我不否认,一开始确实怀疑过你,因为那个时候和你不熟悉,刺客又似乎是特意扮成了你的模样。但我这些日子跟在你的身边,自然能够判断出你不是刺客。”
陆屿说完之后一顿,又道“我手下的人这一阵也在调查此事,不得不说,临漳王的嫌疑很大。现在虽然调查不到证据,无法告知父皇,但你要小心他。”
白亦陵自己知道这事是陆启做的,因为他看过原著。在实际上他们所生活的世界当中,这件事可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机密了,陆屿特意对他说,无非是在提醒白亦陵,陆启找人冒充他的模样刺杀亲王,不怀好意。
白亦陵心中一动,说道“多谢提醒。”
他斟酌着,半真半假地向陆屿解释“有人陷害我的事情我先前知道一些,也知道你怀疑我,我有特殊的消息渠道,不便透露,现在你没事,咱们也能把误会澄清,也算很好了。”
白亦陵这是在冲陆屿把自己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些话给圆上,他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应对陆屿的追问,没想到这位小爷的关注点却转到了另外一个诡异的方向,认真地问他
“所以你第一次看见我这样子的时候,态度疏远,不是因为讨厌我,是因为觉得我怀疑你是刺客,心里不高兴”
白亦陵愣了愣,琢磨了一会才记起来,他头一次见到人形陆屿还是上回一起救聂家的孩子,然后两人去了酒楼小坐,当时陆屿的态度好到只能让他想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九个大字。
他无从解释,含含糊糊地敷衍道“是吧。”
陆屿微一垂眸,歉然道“我起初确实怀疑过你,这个无可辩驳。”
他诚恳地对白亦陵道“但认识你之后就没有了,以后也绝对不会。先前的事,我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