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他回家了。...)(2 / 3)

,一群孩子对他扔石子。

牵着马的少女走过,抱起他,扶他上马背。

她和他斗嘴,手下却轻轻一点点擦去他右眼的血污。

树妖法身内,她剜下自己的眼睛,为他换了眼。落在他唇上的吻很轻很轻,驱散了一整个世界的黑暗。

苏苏睁开眼“不会离开你。”

曾经没有,将来也不会。敬你为六界牺牲时的强大,也怜你无人能懂的孤独。

白子骞收回手,强忍住眼中泪意,笑道“嗯。”

他们成亲那日,是人间的十月。

苏苏没用任何法术,悄悄认真和绣娘学了绣盖头。

来的客人很多,她从小酒肆出嫁。一路上洋溢着乡亲们热情善意的道喜声,她从喜帕的缝隙中看见,那人眼中一直带着笑意。

他红衣墨发,干净谦逊。

她放下手,这一刻,不仅是澹台烬等了许久,她也等了漫长的光阴。

他们作为两个平凡的人成婚,他不再是生来骨子里带着邪恶和屠戮的魔,她也不是背负着使命的神女。

来生愿你做个普通人,有喜乐,知悲苦,体验平静幸福的一生。

当年她的一番话,他纵然身死道消,残魂中的执念也记了很多年。

白子骞一直觉得这一日不真实,他挑起新娘盖头,看见苏苏一双含笑的眼,心里总算安稳下来,嘴角上扬。

喜娘在一旁说着恭喜的话,他们饮下合卺酒,喜娘笑得合不拢嘴说“新娘结发。”

人间常乐镇的礼仪苏苏早已学过,她用银色剪刀剪下自己和澹台烬的一小缕发,用红线绑在一起,念“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愿为连理枝,白首不相离。”

两束发被合在一起,放在红色的木盒中。

白子骞看着那个合上的木盒,他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能等到这一日。

喜娘退了出去。

烛火跳动下,她眉眼褪去神女的冷清,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动人。

苏苏妆容潋滟,轻轻抚上他隽秀的脸“能告诉我,我的夫君此刻是谁吗”

他道“白子骞。”

苏苏没有反驳他,握住他的手,红线琉璃珠串戴在了他手上。

“皇陵我去过,珠串我找回来了,没有做好的剑穗我早就重新做好,你当年走过的路,我也走了一遍。”

他低着眸,死死掩盖眸中情绪。

那是他这辈子听过最温柔的话――

“魔宫的昙花开了一年又一年,苏苏和阿宓也等了一年又一年,夫君,你什么时候愿意和我回家啊”

他哑声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他并没有忘记属于澹台烬的记忆。

苏苏捧起他的脸,用柔软的眼神看着他的眼睛“澹台烬不是会一见钟情的人。”

他是个执念至死的疯子,是世上最疯狂的傻瓜。

澹台烬无从辩驳,喉结滚了滚“抱歉。”

他曾为六界每一个人留下退路,包括跟了他五百多年的妖虎,他让老虎吞了洗髓印上的上古饕餮真魂,助它洗髓。

留在洗髓印上的饕餮,只是一具贪婪的空壳。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日能回来,他以为她成神,自己魂飞魄散,是对她最好的结局。

谁知失去情丝的自己冷血无情,没有来得及放虎妖离开,饕餮什么都吞,虎妖被卷入同悲道后,懵懂吞了他当年消散在同悲道中的魂。过了一千年,他的魔魂重新凝聚,投身到了人间。

他本来打算这一生在人间平凡地活着,不去寻她,不打听她的任何纤细。直到那一日他看见阿宓,再也迈不动步子。

三分像她的眉眼,便可以让他倾尽此生所有的善,带阿宓回家。

他太想她了。

现在的一切,是他从来不敢想的画面。他甚至假装着自己是白子骞,不敢戳穿此刻的美好。

澹台烬艰涩地问“我让你失望了吗”

苏苏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可以这样心疼一个人。事隔经年,他不敢回到魔域,偏安一隅,点出身份以后,最怕的依旧是令她失望。

他竟一度以为他活着,都会让她失望。

她摇摇头,轻轻环住他,眼眶里也泛起泪水“你不知道我多感激,你能重新回到我身边。”

“澹台烬,我有许多想与你坦白的事。阿宓是你的女儿。”

“我知道。”他低声说,若是起初不懂,后来还有什么不懂的。阿宓像她,更像他,天知道那时候他心中有多欢喜。

“叶将军府的三小姐,喜欢过那个为她绣盖头的少年帝王。梦境中的黎苏苏,喜欢过为她补魂的沧九f。”她顿了顿,声音很轻很轻。澹台烬听见神女的声音如三月春风般温柔“一如现在的我,爱着忘记回家的你。”

烛火倒映出他的剪影,他骤然湿了眼眶。

为了等这一句话,他孤独待在仓冷的鬼哭河,忍受数百年骨肉被吞噬又重新长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