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约莫半月前,叶夕雾和庶姐叶冰裳,一同掉入湖中。
结果,六皇子跳下去救庶姐,状元郎也跳下去救庶姐。不但如此,连叶夕雾的夫君澹台烬,跳下湖也是游向庶姐。
最后还是叶夕雾的一个暗卫,见势不对,把叶夕雾捞了上来。
叶夕雾险些淹死,回来以后大发雷霆,她没法冲着六王爷和状元郎撒气,只好死命逮着澹台烬发火。
她想了个主意,让他去跪结冰的湖面,她什么时候原谅他,澹台烬什么时候才能起来。
随后叶夕雾受凉生病,祖母带她和澹台烬去寺庙上香祈福。
这才有了在庙里,被山贼捉走那一出。
出发前,叶夕雾恶狠狠交代过,让澹台烬回府后再接着跪,休想逃脱惩罚。
这事耽搁了几天,前两日澹台烬回来,将军府管家便笑吟吟道“希望质子殿下,没有忘记三小姐的话。”
管家脸上流露出轻蔑之色。
澹台烬一言不发,过去跪在了结冰的湖面。
今年冬天比以往都要冷,几个丫鬟从湖边走过去,窃窃私语道“三小姐又在惩罚质子了呀”
“怎么才从天华寺回来,三小姐又让质子罚跪,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嘘,小声些,你不怕三小姐啊。”
自从三小姐和质子殿下成亲以后,这一出,每个月都要上演好几次。
谁都知道,三小姐心仪六皇子,如果不是那桩丑闻,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和质子成亲。
三小姐是叶大将军最疼爱的女儿,而质子澹台烬,是周国皇帝最讨厌的儿子。
质子在大夏国这么多年,连奴仆都可以欺辱他,更遑论金枝玉叶的三小姐。
不待见一个人,不就随着心情,任意磋磨
他们看澹台烬的目光,有的同情,有的幸灾乐祸。
毕竟府中的趣事儿不少,但都是背地里的腌臜事。把自家夫君脸面,放在明面上践踏,只有跋扈的三小姐做得出来。
叶大将军哪怕知道了这些事,顶多教训爱女两句,就不了了之。
久而久之,下人们都习惯了。
有时候质子被罚跪,有时候被鞭笞。
澹台烬看着大雪覆盖了
远处的青松,心中毫无波澜。
膝盖下的冰,冻得骨头生疼。他跪着的姿态变也没变,像没有生命的物件。
想起两日前,他把三小姐从山贼窝里抱回来的时候,叶家老夫人的脸都青了。
“这件事谁也不许传出去,如果让我知道谁的口中走漏了风声,叶家定不饶他”
老夫人神色凌厉,眸中透露出浓浓的威胁。
随后老夫人又安抚地看向他“府中嬷嬷检查过,夕雾身上衣物完好,定没有发生对不起你之事。”
他当时怎么回答来着
“祖母多虑了,我自然相信夕雾。”
老夫人看他一眼,满意地点头。
澹台烬瞥了眼冰面自己的倒影,人影模糊,看不清神色。
叶三小姐被山贼掳走的事情,就这样隐秘地瞒了下来,老夫人却依旧在查。毕竟叶家卫队随行保护,多少年来从未出过这样的意外。
老夫人非常怀疑,山贼为何会盯上他们家三小姐这件事怎样想,都不太对劲。
那群乌合之众,完全不可能轻易将叶夕雾带走。
然而不管老夫人怎样查,都没有个结果,这件事只能归咎于意外。
苏苏赶来湖边,就看见了这样的场景。
少年在结冰的湖面上,跪得笔直。
他脸上并没有被折辱的羞恼之色,平静得过分。
他脸色苍白,唇微微发乌。
觉察到有人在看自己,少年抬起眸,正好对上苏苏的目光。
两人隔着湖面遥遥相望,一时间空气安静下来。
苏苏身边的春桃,忍不住小声问“小姐,需要叫质子起来吗”
苏苏反应过来,抿着唇摇摇头,不悦的说“谁说我要让他起来了让他多跪一会儿,长长教训。”
苏苏心里纠结地抓头发,她现在是叶夕雾,叶夕雾生性残忍,以别人的痛苦为乐,绝对不可能这样轻易的原谅一个人。
这个世界鬼神并存,夺舍这样一件事,虽然人间知道的少,但不代表没人知道。
用了叶夕雾的身份,苏苏就不能让人看出太大的区别,至少不能一夕之间,性格大变。
她看澹台烬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拂袖走了。
澹台烬早知如此,冷淡地收回目光。
苏苏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
老夫人才午睡起来,因着信佛,屋子里檀香袅袅。
苏苏进去的时候,屋里还站了一个豆蔻年华的青衫姑娘。
青衫姑娘原本在给老夫人捏肩膀,见苏苏进来,便停了手。
苏苏认不得人,没有做声,那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