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来弟这骂人功力,从来都不用质疑的。
唐翘好点,姜迟反应快,及时抱住了她,也算是没有啥事,但唐家其它人就没这么运气好了,都在跟自己说话,压根没注意到身边情况,这会儿树上的雪被人摇下来,劈头盖脸一阵雪那还是好的,怕就怕在那雪落人脖子里,这才叫心飞扬透心凉。
张来弟骂骂咧咧的上前,打算把人揪出来,去对方家里找事。
谁知道,这次出来的不是调皮捣蛋的孩子。
而是
“林来凤你她娘的闹啥呢”就算对面是个跟她年纪差不都的娘们,张来弟也依旧敢骂。
唐翘也顺势望去。
不过很快的,她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人不对劲,大冬天的,在场所有人都穿着棉袄,偏她只穿着个背心秋裤,头发花白了许多,整个人目光无神疯疯癫癫,知道张来弟辱骂,也不生气。
笑呵呵的围在她周围拍着手,而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蹲在地上,大把大把的抓着被人踩踏过得雪来吃。
“好吃,好吃。”像是有人给她抢似得,狼吞虎咽。
姜迟浓眉狠狠地皱在了一起。
唐翘也是瞠目结舌。
“娘,这怎么回事”
张来弟也一头雾水,“我这也不清楚啊,前两天只听人说,她脑子又不大清楚了,我还不信呢,今个看这模样,这还真不是谣言。”
她说罢,又呸了那女人一嘴,“好端端的日子放着不过,每天尽弄些幺蛾子,还说我闺女是扫帚星,是不祥的人,这会看看,谁才是不详的人”
在她看来,这人可不是不知道珍惜咋的。
疯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清醒了,不安分守己的过日子,伺候家里人,弄着这幺蛾子有啥好处最后儿子还在公安里没出来也就算了,自个亲闺女也被她折腾的没了人样。
“姐,怎么回事”唐翘隐约觉得,这事跟上次冯槐花的事,脱不了关系。
唐菊点点头,冯槐花那么坑自己,她还没想出法子来整治对方,谁知道她自己的报应就来了,那天被她亲戚送了回来之后,她奶奶不愿意出钱去医院看烧伤。
直接抓了把草灰敷衍了事。
这么些天,她的伤口渐渐结疤,可惜就算疤下的皮肤,也毁了,现在整张脸皱巴巴之外,还透着黑色的痕迹,往后是好不了了。
原先本来还想来这提亲的,见她这样,谁还想娶她
现在还真是无人问津了。
冯槐花奶奶也不是个省油的,见到孙女跟儿媳妇之间气氛僵硬,就问了是怎么回事,冯槐花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到了她娘身上,自然是添油加醋的说了来龙去脉。
这还不是最坏的,在她还没消化掉这个事实的时候,宝庄上也来人了,说是冯槐花表哥被人抓了,而且他放火烧人家祠堂的事也瞒不住了。
那男人也是个没出息的,被抓了后,一五一十的把前因后果说了。
冯槐花这个共犯是跑不了的,俩人都要被抓到公安局里。
但冯槐花提前得了信儿,早早的就逃到外面了。
现在也不知道在哪。
冯家婆子这下好了,换亲的打算破灭了,孙女又跑了,家里还要赔偿,前仇旧恨交缠在一起,怎么可能不折磨她
种种结果交缠,加上打击,人又被刺激疯了。
唐翘看着她,面带复杂,这个人,能从未来回来,这是多大的造化,要是可以把握住先机的话,这辈子不说大富大贵,小富即安是可以达到的。
偏她不知足,这么高调,张扬,现在倒好了,把家里人坑到了泥潭里,自己又疯了。
这是她的宿命,还是他们这些外来者的宿命
会不会有一天,她也变成这样
疯疯癫癫的,没人搭理,人人嫌弃
“抛却了莫失莫忘通灵玉,挣脱了不离不弃黄金锁,黄金锁”哀怨的咿咿呀呀的曲调从女人嘴里发出,她手捏兰花指,袒胸露乳在雪地里打转,看着唐翘,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指着她,“离开了苍蝇竟血肮脏地,撇开了黑蚁争穴富贵巢,富贵巢”
唐翘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姜迟感受到异样,低头眼神打量她。
张来弟听不懂是啥意思,但这调调怪好听的,不过,这调调里好像不是啥好话,听的怪让人悲切的,见闺女又被她吓着了,从地上捡起一个雪球,作势撵她。
“去去去,回你家发疯,在这吓啥人呢”
女人估计是这两天被砸怕了,见她举着雪球,慌慌张张的跑了。
这边事解决完了,又催促着女儿女婿,让他们快些回镇子上去。
去的时候没有来时那么轻松,天色已经迟了,没车往镇子上去了,除了半路搭了一顿顺风车之外,是姜迟背着她到镇子上的,晚上的时候,她食欲也不大好,吃了几口就没吃了。
说了句困了,自个独自先上楼去了。
刘云霞看着她背影,偷摸摸问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