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高于这个高度,掉个东西那是妥妥的。
唐翘看了下那个钟表,那是老式的上发条的钟表,年代不短,分量却一点不轻,她比划了一下那高度,要是砸在自己脑袋上,见血是必然的,没准还要砸出个脑震荡之类的,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意识到她打哆嗦了,姜迟轻拍她后背几下做安抚。
“是你啊”唐翘站稳后,那男人惊叫一声,认出了她。
唐翘对他也有点印象。
原来还真是熟人,她跟程阑一起拉玻璃瓶子的时候,碰倒他们瓶子的那个男人
同样也是给他们话剧票的男人。
郭贵山面如土色,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没受丁点伤才恢复了几分人色,男人连声道歉,说是没注意到楼下。
其实说来惭愧,今个这场雷雨是他们在剧院里的最后一场,前两天市文化局已经下来了裁员名单,他们话剧团也要被解散了。
新剧场二楼这边有他们话剧剧团专门的休息室化妆室还有服装室,既然要走,他今个就是抽空来这把先前办公室里的东西都搬走。
那个老式钟表被放在铺盖上面,而那铺盖摞起来有些厚,挡住了视线,他也是听到东西落地声,才后知后觉发自个闯祸了。
心惊胆战下来,看到没伤到人才松了口气,不然他要良心不安的。
现在正是散场时候,这番不小的动静吸引了周围不少看热闹的群众,唐翘一直在他怀里没动弹,说实话,饶是她脸皮够厚,这会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拍拍他硬邦邦的胸肌,小声道,“哎,放开我啊。”
姜迟怀里抱着人,才能克制住先前急促的快要跳出胸口的那颗心,天知道他刚才要是晚上一会,这丫头会遭受什么后果
只有抱着人,胸口才能稍稍平缓些灼热,这会在唐翘的提醒下,他尴尬的放下手臂,摸了下鼻子装没事人。
郭贵山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不负责任的人,他闹出的事,总不能这么轻易就让人走,把东西扔到了外面的车上,他说什么也得请俩人上楼喝茶压惊。
盛情难却,唐翘看了眼男人,见他没反对,点头上去了。
因为是要搬走办公室里的东西,所以里面乱糟糟的,没办法下脚,他从隔壁借来了俩椅子,泡了茶水给唐翘压惊,安顿好唐翘又给姜迟递烟。
“谢谢,我不吸。”
姜迟是个烟酒不离的人,平时工作压力大起来,连着吸一盒都是常有的,但唐翘不喜欢他吸烟,说是对身体不好,闻不了那种味儿,娇气的很。
这个屋子这么小,俩人吸起烟来,小姑娘又该噘嘴不乐意了。
郭贵山这两天压力也大,手下好几十个员工,这一解散了都得下岗,除非是有新的投资下来,还能维持一段时日,可拉投资但是这又不是说话呢,现在国家基本都在搞建设,肚子还没填饱呢,谁来追求精神文明建设
再说了,话剧这个行当,确实是不大吃香,在大城市还好,在这种小地方,真的是没有存活的空间。
唐翘他们虽然是外人,但也是他为数不多可以倾听他吐槽的人,把自己的压力跟痛苦一股脑的宣泄出来,对面俩人还是安静聆听,让他难得不好意思起来。
“看我嘴上没把门的,你们听一下就算了。”本来是让人上来压惊的,谁知道竟让人当了垃圾桶了。
“没事。”唐翘也有点同情他的遭遇,给人出主意,“你们要不出去演出吧”
剧院里面经常接待外来剧团演出的,他们也可以出去吧,在她看来,本地没有活路,出去没准还能开辟另一番天地呢。
郭贵山苦笑,他们剧团会的那些也只有那几部,水平如何先不考虑,单是这里面好些团员拖家带口,就更难出去了。
唐翘见他愁眉苦脸,兴致不高,不由得联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好些跟他也差不了多少。
难兄难弟,倒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伤。
“咚咚咚”正长吁短叹呢,门外传来急促敲门声,正巧惊醒了处在伤感中的俩人。
郭团长回过神有点不好意思,跟唐翘告个罪,上前开门。
“团长,我听人说你今天来了,特意来找你的。”
唐翘听到这年轻男声带着喜悦跟急切,忍不住探头打量。
门外男人此时脸上还上着妆,穿着长褂,唐翘一眼认出他是方才扮演鲁大海的那个男人,他这会好像没有往屋内张望,只焦急的拿着剧本来跟他讨论。
“团长,现在团里的情况你也清楚,咱们要是再不创新,迟早是要完蛋的。”
郭贵山这会最听不得的就是完蛋俩字,想发火,偏现在有客人在这,压着脾气跟他说了句事情没啥商量,把人撵出去了。
“这小子平时爱动个笔杆子,好像写的东西还上过两次报纸,现在每天嚷嚷着要写新的话剧,要排练啥的,这新本子是那么好写的”况且现在都要解散了,还弄这个干啥
啰嗦了好一阵后,意识到人家是客人,“让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