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了扬唇,背脊上是温热柔软身体,隔着衣料,楚妗呼吸如丝如缕地渗透进他身体,便是周身满是寒风,仍觉格外温暖。
骏马扬蹄,奔走半个时辰左右,前方隐隐可见白色帐篷,顾沉宴勒马,马停下了步子,顾沉宴翻身下马,“前面路便是你自己走罢。”
他如今还不便暴露身份,楚妗还不愿意嫁给他,有些东西他还要从长计议。
楚妗茫然地握着缰绳,问道“先生不与我一同回去吗”
顾沉宴沉吟,随即道“我不与你一起,你回去之后莫要同旁人说起我存在,只说你一人回来便好,虽说我们之间并未发生什么,但是你彻夜未归,若是被旁人知道你与我待了一宿,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加以利用,怕是对你名声有损。”
楚妗垂眸,低声道“我明白了。”
顾沉宴看到远处有人影晃动,猜测应该是来寻找楚妗人马,他低声道“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等楚妗反应,步伐极快地往树丛里走去。
楚妗觉得顾沉宴背影有些熟悉,隐隐与那个俊朗威仪身影重叠起来。
她摸了摸自己滚烫脸,嘲笑自己多想了,太子殿下那般尊贵人,怎么会亲自来寻她。
“这里有人快过来,好像是楚小姐”不远处传来一阵喊叫声,随即是一阵杂乱脚步声。
楚妗收回目光,看到四五个侍卫满含惊喜地跑过来,为首之人名叫赵光,他替楚妗牵着马,一路回了营地。
楚怀璟脸色沉凝站在入口,见到楚妗从林中出来,便疾步走上前,叠声问道,“可有受伤脸怎么这么红可是发热你这一晚怎么过”
楚妗见到楚怀璟,就像是卸了全身力气,手脚发软,发热本就没有好,回营地也只是强撑着,她哑声道,“哥哥,我尚好,你不要担心。”
刚说完,楚妗就软软地闭上眼,身体从马上栽了下去。楚怀璟一惊,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身体。
“妗儿”楚怀璟失声喊道。
华阳公主得知楚妗回来消息,也急急忙忙从营帐里出来,看到楚妗昏倒过去,焦声道“宣太医”
楚怀璟打横将楚妗抱起,华阳公主忙道,“去我营帐中吧。”
楚怀璟点头,抱着楚妗脚步匆匆往华阳公主营帐走去。
顾沉宴刚换下衣裳,就听到不远处有喧哗声,他眉心一跳,想到了楚妗,掀开帘帐,就看到楚怀璟抱着楚妗脚步匆匆地经过。
他一惊,戴上帷帽就跟了上去,旁边有小太监走过来,拦住了他路,拱手道,“殿下,陛下在营中召您。”
顾沉宴脚步一顿,侧眼瞥了一眼小太监,沉声道“让开”
小太监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殿下,陛下说若是您不去话,太医就不会为楚小姐诊治”
顾沉宴神色蓦然沉下去,一甩袖子,往御帐中而去。
顾沉宴摘下帷帽,随手扔给小太监,道“替孤好生看管,丢了拿你是问”
小太监手忙脚乱地接过,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门外侍卫见了他,皆躬身行礼,替他掀开了帘子,顾沉宴目不斜视地走进去,就看到建安帝手里端着一杯茶,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顾沉宴心里一跳,中计了
果然,建安帝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温声道“楚妗对你而言果真是不同你向来是最厌恶旁人威胁你,以前便是朕也不能动摇你决定,你姑姑跟朕说时候,朕还不信,如今倒是信了。”
顾沉宴抿唇不语。
建安帝对于他沉默也不在意,自顾自说道,“朕也觉得那个小姑娘很不错,华阳也在朕这里说了好多夸奖她话,生性淳善,样貌家世皆是太子妃人选。”他顿了顿,话音一转,“可是你不能娶她。”
顾沉宴本来漫不经心脸豁然抬起,“为何”
建安帝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几分怀念,“她与你母后实在是太像了,过于良善,如何能够在后宫之中生存下去更何况她自小长在乡野,缺失了十多年名门教养,太子妃之位,关乎国体,实在不可轻率”
顾沉宴冷笑了一声,“我不会是你,她既然嫁给我,我定然会护她周全。我不会屈服于周家,任人摆布。楚妗虽然不像个真正大家闺秀,可我却觉得她比这京城中任何女子都要讨人欢心,不谄媚不世俗,和她在一起,我不用端着架子,我才真正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而不是冷冰冰太子。”
建安帝眼底满是惊诧,第一次审视起这个他亏欠儿子,他如今芝兰玉树,周身威仪便是他看了都觉得心惊,弱冠之年,便已心思深沉,处事果决,便是周文序对他也很是忌惮。
他忽然像是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一般,靠在身后引枕上,用一种老父亲眼光,柔声道,“你心悦她”
顾沉宴一惊,脸上神情尽数褪去,眼底带了丝迷茫,心悦
他刚想否认,可是那些话到了嘴边,转了几圈,到底是说不出口,他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喷涌而出,告诉他他真实心意。
他心悦楚妗。
他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