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些狼狈的擦了擦嘴角, 眼底是毫无情绪的清澈,李玉凤一下就明白过来, 自己被他给骗了
她的老实巴交、撩一下就会浑身僵硬,身子紧绷的不知道做什么好的老实对象,已经学坏了
“哼”李玉凤扭头装作生气,奴了奴嘴道“赵国栋,你死定了”
赵国栋已经把嘴擦干净了, 眼神纯澈的看了李玉凤一会儿, 又埋头拨着碗里的饭,缓缓道“别人的事情,我不会放在心上。”他说着, 把一块精瘦的瘦肉放到了李玉凤的碗里, 继续道“咱俩的日子, 还长着呢。”
咱俩的日子,还长着呢
如此朴实的情话, 甚至没有一个和爱情有关的词语,可还是一下子让李玉凤红了眼眶。
她有些不争气的低下头, 吸了吸鼻子,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痕, 她男人还没走呢, 但她已经开始想他了
他们接下去还要好几个月不见面, 再见到他的时候, 会是什么样子呢
会不会比现在更黑一些呢过了一个冬天, 赵国栋的肤色才稍稍变浅了一些, 可马上又要有一个农忙季。
学校的餐厅里人来人往,新的学期,大家脸上都带着希望,以饱满的热情迎接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可她真的舍不得和赵国栋分开
李玉凤红了脸颊,小声的呢喃道“我说真的你要是想咱就去招待所”
对于夫妻双方的这件事情还要自己主动提出,李玉凤也是有些羞涩的,但他们真的马上就要分开了,她也很想能和赵国栋多待一会儿。
“玉凤”赵国栋不等李玉凤把话说完,终于打断了她,把捡好的瘦肉都放到她的碗里,一本正经道“快吃。”
现在还不是他们小夫妻任性的时候,她还要念四年的大学,而他也要在这四年里干出一番事业,让李玉凤可以住上新房子,睡上新床新被褥。
那件事情,在赵国栋的心里有一种仪式感,绝不能这样轻易的就做了。
第二天一早,赵国栋和李三虎就坐车回了广安县。
省城对于他们来说,是个遥远的地方,陈家宅才是他们土生土长的家乡。
田里的麦子很快就黄了,又到了一年一度抢收夏粮的日子。
工程队放了五天的农忙假,等赵国栋忙完地里的活计,去徐二狗家报到的时候,过了一个冬天稍微养白一点的肤色,再一次变成了深古铜色了。
徐二狗正跟着几个徒弟在客堂里开小会,县城的工程就要收尾了,下一个工程却还没定下来。
本来是已经有着落了,但隔壁公社的包工头老方头给建筑公司的人塞了钱,原本说好的一个项目,被他们给截胡了。
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徐二狗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即便是公开招标,有时候也很难避免一些暗箱操作。
但徐二狗也算名声在外,就算没有大工程,公社大队的老乡们改建住房,肯定也是请他的。
可这种活工期短,收入也不稳定,眼下他的手底下算上徒弟和固定的小工,也有五十来人,要是经常没有活,大家的心思也会动摇,人总是想往高出走的,别的工程队请人,没道理跟钱过不去。
“建筑公司的夏工说,他们下半年在省城有几个项目,问我们愿不愿意去省城”
徐二狗虽然这么开口问大家,但其实他自己还有些迟疑,在广安他算是有些基础和人脉的,可一旦去了省城,两眼一抹黑,到时候可就全听别人指派了,万一要是被人给骗了,他手下的这些徒弟和小工,可都要养家糊口的。
徐二狗不想冒险,可也不甘心就这样只做小工程。
大家伙都低着头不说话,从众人的神色来看,去省城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困难的决定,他们中有不少人,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离开过广安县一步。省城在他们心目中的是一个遥远的地方,甚至不知道到底在何方,只知道有那么个地方,叫做省城。
“夏工说的项目确定吗”赵国栋见大家伙都不发表意见,拧眉问了一句,按说省城的工程,应该不是小工程。如果真的能拿下来,肯定是件好事儿。
“项目是确定的,本来说是要让老方头那边去的,他们工程队人多,能接下这大工程,但人家嫌太远不愿意去,所以”
所以就把原来预备要给徐二狗的工程截胡了,现在又把省城的工程转给徐二狗,但徐二狗本来就人手不够,再加上要去省城那么远,心里肯定就不痛快了。
“师父要是信得过我,我跟着夏工去省城看看,省城虽然路远,但坐汽车也就五六个小时,要是这工程能接下来,下面这半年,咱师兄弟的生计也就不愁了。”
赵国栋是去过省城的人,大家听他这么说,到也觉得有几分可信,纷纷问道“省城真的坐车五六个小时就能到了”
“就五六个小时。”赵国栋笑着道“我对象就在省城念大学,要是太远了,我也不让她去啊”
“原来你是想去看对象了”大家伙纷纷都笑了起来,又问“听说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