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拿去给柳知青咯”
李三虎现如今还沉醉在对柳仙女的盲目崇拜中,拿着那药膏一阵傻笑,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对马秀珍道“马同志,要不然让你帮我带给柳同志吧”
李玉凤听了这话心口咯噔一下老哥这是在作死制造将来要跪搓衣板的黑点啊
她有些同情的看了李三虎一眼,却见马秀珍平静的接过他递过去的药膏,脸上的表情也很淡然,看不出什么喜怒来,只是在低头的时候,显出一丝平常少有的肃然来。
看来未来的三嫂现在对她哥已经有点意思了。
他们把仓库门窗都关好,检查过了电源开关,确保没有任何一处明火,上了锁离开。
马秀珍看着李家兄妹走远,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药膏,往后排的知青宿舍里去。
她和柳依依住在同一间宿舍,算是下乡知青中比较好的待遇了。广安县地处江南的鱼米之乡,所以这里老百姓的生活条件也相对好一些。比起物质匮乏的城市,这里虽然劳作辛苦,但一日三餐还是能保证的。
马秀珍虽然是城里人,却从小困苦,比不得柳依依是资本家出生,没有破四旧之前,她过的仍旧是大家小姐的生活。
农村给了马秀珍一顿饱饭,让她感激这片土地;但对于柳依依来说,却是一场无尽的折磨。
“你怎么还没睡”
马秀珍进屋,看见柳依依还在台灯下看书,现在电力资源紧张,知青们的用电都算在生产队的农业用电里,李国基经常告诉他们,要节省电力资源。
虽然看开一盏灯一年也费不了几度电,但在动员大会上被点名,这滋味还是不大好受的。
“我这就睡了。”
柳依依合上书,脸上有着静谧浅淡的表情,她今天被李国基分配去捡牛粪,内心非常崩溃,但现在心情却觉得好了很多,因为刘振华去公社的时候,给她带了一支红霉素药膏回来。
手指上的伤口涂了药膏,仿佛疼痛都减少了几分,在这样的岁月,能有一个人时时刻刻关心你,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马秀珍进屋的时候就看见了放在书桌上的药膏,和她现在自己兜里藏着的一模一样。她估摸着应该是柳依依托今天上公社同志买的,随口问道“你这药膏多少钱一支”
“我也不知道,是”柳依依刚想开口,忽然想起这几天马秀珍和李玉凤在一起看仓库,便低下头,脸上带着几分内疚与羞涩,小声道“是刘同志给我的,你一定要帮我保密,我不想让别人误会,影响了他和玉凤的感情。”
马秀珍看着柳依依那无害的表情,心里却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想让人误会,就不该收别人的东西才是可她的表情却又透着几分楚楚可怜,仿佛还设身处地的在为别人考虑,这实在让马秀珍觉得有些恶心了。
李玉凤一觉睡到了天亮醒过来窗外的太阳刚刚跃出地平线。她这几天虽然没有加入到辛苦的抢收劳动中,但生物钟好像也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作息。
屋外公鸡打鸣,勤劳的人已经去了田间。
李国基一早就走了,他是卫星大队的大队长,不光要管理好自己生产队的抢收工作,还要去其他的生产队进行夏收动员工作。
李大虎和张翠芳也走了,热闹了一天的家又冷清了下来。
李玉凤洗梳过头来到灶房,看见今天陈招娣贴了玉米饼。
桌上的搪瓷碗里放着两个白煮蛋,是她昨天特意让陈招娣煮上的。
“妈,我只要一个鸡蛋就够了。”这年代物资缺乏,寻常人家鸡蛋都要拿去公社的供销社换钱的,也就他们家不缺那几块钱,舍得把鸡蛋留着自己吃了,但一次煮两个鸡蛋,还是太奢侈了。
“另一个是给你四哥的,他说留给你吃。”陈招娣在吃喝上是不克扣家里人的,毕竟年轻的儿子们都是壮劳力,只有吃饱了才能有力气赚工分,但一些精细的米粮,她还是想着李玉凤多一些。
李玉凤从搪瓷碗里拿了一个鸡蛋,鸡蛋煮熟之后,蛋壳带着淡淡的粉色,她看着掌心的鸡蛋,嘴里念念有词“鸡蛋铁蛋铁蛋鸡蛋”
想起李铁蛋昨晚那样子,李玉凤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犹豫挣扎了半天,还是把鸡蛋偷偷的藏到了兜里。
为了别墅她决定再努力一把
破旧的房间里传来男人隐忍的呼痛声。
“爹爹爹轻点”赵国栋趴在木板床上,被他爹赵满仓按得眉心都拧在了一起。
随着药油味的散开,酸痛的地方果然好了很多,他光着个膀子坐在床沿上,深呼一口气,再奋斗两天,就可以歇一歇了,这次他要是拿了生产队的先进,还能多奖励几个工分。
“别太拼,家里还没到那一步呢。”赵满仓看着儿子这样心里就难过,他以前也这样卖力,但总觉得没有这次拼命,一定是因为被李家退婚,所以给刺激到了,赵满仓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昨天去隔壁生产队的老宋家给他推拿,他闺女十七了”
赵国栋听了这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