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英英,对不起。”
幽香恣意地在房中盘旋,忽高忽低,忽浓忽淡。
蜡烛几次被床帐上的热浪险些扑灭,忽明忽暗,忽晃忽定。
待到大夫配好了解药,已经到下半夜了。
计英在宋远洲怀里昏睡了过去,宋远洲喘着粗气给她喂药,小心哄着她吃了药,才将她放下,塞进了薄被中。
那大夫见宋远洲唇色发紫,直道不好。
“宋二爷这般情形很不妙,我是无法解毒,只能替二爷压制几分 ”
话没说完,宋远洲忽的一阵剧烈的咳喘,他拿帕子捂住嘴,咳喘之后,他扫了一眼,神情有些凝滞,正要丢到一旁。
大夫叫住了他。
“宋二爷把帕子给我看一眼吧。”
大夫拿过了帕子,只见那白色的帕子上,一大片紫黑色的血迹。
大夫的手下都是一抖。
“宋二爷这毒中的 太深了 ”
但宋远洲眼皮都没有再掀一下,只是问了大夫,“姑娘没事了吧”
大夫说可能还有些余毒,“与宋二爷的比,倒也没那么重。”
宋远洲闻言还是拧了眉头,快步走到门外,叫了人。
“尽快请川二爷来歌风山房。”
“是。”
大夫又给宋远洲和计英用了些压制的药物,以待宋太医返回。
天快亮的时候,计英醒了。
她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不清楚自己眼下身在何处,待她侧过头看到了宋远洲,一下子回过了神来。
她看向这张床,看向宋远洲脖颈处的抓痕和自己手臂上的红印,惊得呆住了。
只是再看到床尾放着的好似被揉搓撕烂掉的她的中衣时,好似想起了什么。
幽香钻进她的鼻腔,夜晚的一切如潮水般汹涌拍打了过来。
计英一点点记了起来。
她不知自己此刻是燥热还是发凉,但她又回头看了宋远洲一眼,却见他嘴唇发黑,脸色却是煞白,整个人完全是一种中了毒的状态。
不是她中了毒吗
为什么成了宋远洲难道他把毒引到了他身上
她正看着他,他忽的又是一阵咳喘,嘴角溢出了黑血,人也睁开了眼睛。
计英惊诧地看着他,宋远洲却连忙坐了起来。
“英英,你怎么样了”
计英没有回答,指了指他嘴角的黑血,“你 你是不是从我身上引渡了毒”
宋远洲默了一息,计英知道了答案。
她喉头发紧。
“你不要命了你怎么能不要命了”
她说着,忽的有些激动起来,“可我不会和你怎么样的,我也不想和你过一辈子,你把毒还给我吧,让我自己承受好了,你不要这样 ”
她不断地摇着头,宋远洲看着,心痛的好似能要了他的命。
她宁愿自己中毒,自己承受性命危险,也不想与他再继续纠缠下去。
可他不能把毒还给她了,再给他一次重来,他也不能看着她痛苦地死去。
他只能苦笑,很苦的笑。
“英英,对不起,不能还给你。”
计英沉默了,她闭起了眼睛,疲惫笼罩了她清丽俊俏的脸庞。
却又在某可瞬间,她突然睁开眼睛。
“宋远洲,你能给我一碗避子汤吗”
她睁开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害怕和祈求,更有惶恐与挣扎。
“我想立刻喝避子汤,行吗”
房中充斥着药味,幽香混迹其中。
宋远洲心痛到了极点。
曾几何时,他不愿意给她一点怀他孩子的机会,但又忍不住与她有最最亲密的接触。
所以每日都有一碗避子汤等着她。
而今天,她说不想要的那一瞬,宋远洲仿佛看到了有什么光亮破灭。
他突然好想和她有一个孩子,有一个像她又像他的孩子。
可她不想要,完完全全抗拒。
宋远洲仿佛看到了宿命
一切他想留住的,她都拼命想要舍弃,一切他心存幻想的,她都彻底帮他粉碎。
他看向计英不安的脸色,不忍心她再在惶恐中等待下去。
他道好,立刻叫了人来。
“煮一碗避子汤来。”
计英闻言,大松了口气。
谁料避子汤没有来,大夫先过来了。
大夫隔着门帘叫了一声宋远洲。
“宋二爷,恐怕此时喝避子汤不妥,药效与去除余毒相左,最好等宋太医看过之后再说此事。”
大夫话音一落,计英脸色便白了几分。
宋远洲连忙安慰她,“宋川马上就要到了,你不要太担心,他定然有办法重新开一副避子汤的方子出来。”
计英沉默,脸色依旧难看。
半晌,她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