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前几日,皇上在朝上提起春闱一事,就有人提了王侍郎,接着,宫里就召见了。”
王培腾一听,还真觉得极有可能。
这王侍郎是今岁刚提拔上来的,在此之前,此人并没有什么名望,但他有个特殊的身份,乃是瑞平郡王的女婿,长女菱阳县主的夫婿。
瑞平郡王爱女儿尽皆知,长女菱阳县主、次女葵阳县主,都是他掌上明珠。
纵使是被贬去西北的年月,也给两女准备了大笔的嫁妆,连皇上提起时都笑话他。
“好歹给儿子们留些傍身的钱。”
如今瑞平郡王得诏令从西北返回金陵皇城,一家子再得宫中青眼,显赫回归,这王侍郎可不就水涨船高了
不过王侍郎水涨船高,和王培腾有什么关系
他摆手,“总不能因为和我同姓就提拔我,天下姓王的,可多了去了。”
这几位同年可就笑了。
“自然不是这个缘故。听说这位王侍郎得了一个山庄,这山庄名叫拂柳山庄,是个百年山庄了。但几经易主,早就改的不成样子。王侍郎很是可惜,想要还原最初的园林模样,从前的工匠是早已做古了,可还有园林画存世。若是咱们记得不错,那画在你妻弟宋二爷手里吧”
王培腾听傻了眼,怔怔地点了个头。
同年们都围了过来。
“王兄,这还不是你的运道你将此画献给王侍郎,他是要做主考官的人,到时候给你随口漏一句考题,你还能不金榜题名王兄,这等好事是真的落到你头上了,你若知道什么,也稍稍提点提点我们”
众人叽叽喳喳围着王培腾,要给他敬酒,要给他预祝登榜。
王培腾被众人说得晕头转向,却也真的感觉到,自己的名字慢慢落在金榜上了。
这可真是他的运道啊
王培腾喝到半夜,又往花楼里同姐儿们闹了半宿,颇有些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的得意。
待他翌日晌午醒了酒,洗了把脸清醒清醒,就开始盘算了。
眼下最要紧的问题,是他能从宋远洲手里,拿到那副拂柳山庄的园林画。
据他所知,宋远洲可是花了一千三百两买回来的。
他当然没这个大的手笔,要是宋远洲能识大体、有远见,愿意赠给他,助他一举登科,那就好了
王培腾回了宋家,先回了归燕阁。
宋溪见他一身酒气得来了,同寻常一样,眉眼无波地叫了丫鬟伺候他换衣裳。
但王培腾叫了她,“你也过来伺候我一回,我正好同你商量些事。”
宋溪顿了顿,这才遣了丫鬟自己过去了。
她伺候着王培腾换衣,王培腾同她道,“我就要金榜题名了。”
宋溪一愣,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王培腾就是不喜欢看她这般眼神,好像他在她眼里,下辈子也考不上一样。
他暗暗哼哼着,把从同年嘴里听来的事情都告诉了宋溪。
“ 这是什么机会这是什么运道我不登科谁登科只要你弟弟能拿出那幅画给我。”
宋溪并没有任何王培腾那般的惊喜,她只是默了默,将手巾递给王培腾。
“那是远洲废了好一番工夫才集来的,他要再园林界做画展的。”
王培腾闻言一气,忽的将手巾扔进了水盆里。
水花一溅。
“你可真是没见识做画展有什么要紧,我登科这才是最大的要紧事”
他气得不欲同宋溪多说了。
“过会你我就去歌风山房,同你弟弟说这件事,让他把画转给我。待我做了官,有了泼天富贵,还能少了你们宋家”
可是王培腾说得再好,宋溪就是不去。
她摇头,神情淡得像一尊佛。
“那是远洲的画,你不要为难他。”
王培腾气得一佛出世而佛升天,嚷了几句“没见识”,又碍着在宋家不能大骂什么。
但他不由地心里暗想,待他弄了画登了科,就把这婆娘撵进家庙里,让她青灯古佛过一辈子去吧
王培腾说服不了宋溪一同去,只好自己去了歌风山房。
宋远洲抬眼看了他一眼就知道没什么正经事,再听他把事情说了,止不住笑了一声。
“若是照姐夫这个办法,岂不是全天下的人都能金榜题名”
王培腾不明白,“画就一幅,只能从我手里给他,他当然是提拔我一个人,哪来得全天下”
宋远洲越发笑了。
“画是就一幅,可那主考官今日说了一嘴画,明日有说个什么字,后日再想要个前朝古物,岂不是全天下的人都有机会疏通主考官,都有机会一举登科”
王培腾竟然被他这话给堵住了。
但他又一想,“可我就听说画,没听说旁的。再说了,旁人中不中我管不了,只要我能金榜题名就行到时候咱们宋家都跟着我发达富贵,这是多好的事”
等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