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痛苦地咳着,“你来画,给我笔做什么”
厚朴不肯画,却道“是英英姐姐的笔。”
男人一怔。
“你怎么有她的画笔”
厚朴干脆告诉她,“姐姐把画具都给了我,还把衣裳首饰小吃食给了我姐姐。”
男人彻底定住了,拿着画笔的手颤了起来,一下按住了厚朴的肩头。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是火烧之前那天,她托给你们的吗”
厚朴吓坏了,只敢点头。
男人却笑了起来,眼中泪水不住滑落,越发笑了起来。
正这时,茯苓过来寻厚朴。
宋远洲直接抓了她又问了一遍。
“ 是不是这样她是不是故意托给你们的”
茯苓顿了一下。
“回二爷,那几日干燥的厉害,英英怕小西屋拥挤,旁边的房舍又放置了杂物,东西多了容易起火,这才暂时放在我们姐弟房中的 谁想到,还是起了火 ”
茯苓落泪,可男人却不相信一样。
“不对,不对怎么会这么巧她一定是故意的,她一定是逃走了,对不对”
他这样说,众人都投去了怪异的眼神。
前几日二爷昏迷的时候,川二爷请了人来废墟中寻人。
他们在小西屋的废墟下面,确实寻到了一具烧焦了的尸体。
仵作来验尸,是女尸。
只是二爷病得厉害,川二爷吩咐阖府上下,谁都不许提起此事。
不仅不许提,连计家人来闹了两回,要求销了计英的卖身契的事情,也都不要提起。
毕竟二爷吐血太厉害了。
茯苓他们无法据实以告,只是看向二爷那消瘦的面孔,深陷的眼窝,说了一句。
“也许吧 ”
宋远洲却笑了,快步往外走去。
黄普追着他问,“二爷要去哪”
“我去找她”
话音未落,突然被人叫住了。
“远洲”
宋远洲回头看去,是宋川和宋溪联袂来了。
“远洲,你要去哪今日天阴着,像是要下雨了,回屋去吧。”宋川劝他。
宋溪也道是,刚要说什么,被宋远洲截了过去。
“我去找计英,她走之前给茯苓和厚朴都托付了东西,所以她定是有预谋地离开,定是在我院里放了把火做障眼,跑了路了咳咳 我去把她找回来”
宋溪一听就扯了宋川的袖子,投去焦急的目光。
宋川看了一旁的茯苓一眼,茯苓上前做了解释。
宋川听得叹气。
可是找到了烧焦女尸的事情,是真的不能告诉宋远洲。
从他那日跪倒在坍塌的小西屋前吐血,这身子就已经亏了下来,更不要说连日昏迷,吃不下饭也很难喂进去药,一个康健的人都经不起这般折腾,更不要说他从小带着弱症。
宋川拍拍宋溪的手安慰她,又叫了宋远洲。
“那你去哪找她”
宋远洲想都没想,“她一定是在计家的旧园”
宋川略一沉吟,“你一下就能想到,计英这么聪慧的人,会藏在里面”
宋远洲皱眉看过去。
“是不是在里面,我都得去找,我不能让她就这么骗了我跑了,我得把她找回来,咳咳 ”
他又咳喘了起来,宋川赶忙扶了他,宋溪替他拍了拍后背。
宋远洲推开了两人。
“我没事,我要去计家,你们不要拦我”
他执意要去,宋川说了好。
“我陪你去,不过你找不到人也不要着急,我们慢慢找就是。”
宋远洲应了,立刻让黄普去找官府的人,要求去计家查人。
宋溪焦急地看着自己弟弟,问宋川,“真让他去计英不是已经 他怎么可能找到只有竹篮打水一场空。”
宋川却看着宋远洲吩咐事的模样,说道,“你看他还晓得先去官府支会一声宋家要找人,计英说到底身份是奴婢,宋家找逃奴也是寻常 他这会头脑清醒了,是因为心里有盼头了。只要有盼头,人就能好起来,不然他这身体可撑不住。”
换句话说,就算这辈子都找不到,宋远洲心里不放弃,他还会撑着过下去。
宋川看向宋溪,“人最要紧的就是希望,不是吗”
宋溪看着自己的弟弟,点了点头,“是的 哪怕是假的希望。”
计家的地道是多位家主改造的结果。
地道通往每一个院子,而连接地道的是地宫,说是宫殿有点太夸张,但也如地面上的房舍一样分布整齐,能住上百口人。
可就是这样的计家地宫,还是没能保全计家。
只剩下计英和计获。
但是重要的宅院下面都有地宫,计家的地宫还是略有不同的,就好比计英眼下住的那一片,是地宫里面的暗门,是保险中的保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