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脸呢你这样是不可能得到二爷的心的”
计英这次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香浣,“我自己的脸都不要了,要他的心做什么用”
从前,她约莫想要,如今,她没那个闲情雅趣。
而且再也不会有闲情雅趣了。
这次香浣的反应和计英预想不一样。
“得了二爷的心,就能过得好了,就是半个主子了,锦衣玉食、金山银山有的是”
这都是香浣外婆从小告诉她的。
计英听住了。
二爷的心不重要,二爷的钱却很重要。
她缺钱。
计家被抄之后,嫡枝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被卖的被卖,从前仰仗嫡枝而活的旁枝,日子一落千丈,加上男人们少不了被牵连,只剩下些老弱病残守着计家最后的园子过活了。
那些都是计英的族人,是这世上除了三哥以外,她最亲近的人了。
宗门嫡枝享受着众星捧月的荣光,也不能忘了旁枝族人的默默付出。
这是计英父亲在世时一直说给宗族子弟的话。
计英记得。
她想让计家旁枝稍微好过一点,哪怕多一点钱撑到计家东山再起时也好。
她怔怔想着。
香浣见她这样,还以为自己终于把她说的醒悟了。
香浣叉着腰趾高气扬起来,“你现在醒悟也晚了你这般不要脸,二爷不可能喜欢你了你已经成了破鞋二爷不会要你了”
计英歪着头看这姑娘,心道小小年纪,脑子不好使就算了,嘴也够臭的,不知吃什么玩意长大的。
香浣见她不说话了,更是来了劲头,想到自己被她平白占了通房的名头,骂的起劲。
“ 二爷以后都不会要你了,只会把你冷在后罩房,你就等着被发卖吧,你个破鞋”
谁料,就在香浣骂的起劲的时候,茯苓去而复返。
茯苓快步跑了过来。
“计英,二爷回来了,正寻你呢,你快过去吧”
这话音一落,香浣像被打脸一样,张着嘴定在了原地。
她看着散落一地的破烂衣裳,又看像计英。
不要脸的坏女人,二爷怎么还要她
可这坏女人竟然还不想去,坏女人问茯苓,“急吗我想回去洗漱一下。”
茯苓有些为难,“二爷既然回来寻你,你还是尽快到二爷面前的好,别让二爷等你。”
坏女人还叹气,不情不愿地道,“那好吧。”
香浣几乎晕厥了,眼睁睁看着计英见二爷去了。
二爷怎么还会要她呢
计英不知宋远洲去而复返是何用意,只是见宋远洲坐在太师椅上吃茶,见她来了,笑着问,“是不是在想,我寻你何事”
计英在他单侧勾起的嘴角中,有些不甚妙的预感,“奴婢不知,请二爷吩咐。”
男人看着她,笑得玩味。
“爷今日要去计家的旧园转转,就带你一并过去好了。”
计英怔住。
计家的旧园,她出生到长大的地方
她不明所以地看向宋远洲,男人起身走到了她身边,手落在她腰间轻轻一落。
香炉里旋起的幽香飘了过来。
男人一笑,轻轻推了她的腰。
“走吧,想来你定睹物思人。”
他说的不错,计英看见计家旧园的大门,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
青砖黛外的院墙,红漆大门前两只石狮子威武盘踞,只是这座园门再也论不清主人。
计家门匾摘落,取而代之的是门外立着的待售招牌。
曾经宾客络绎不绝的门前,只剩下久无人居的污浊之气盘旋。
计英站在门边,门里好似升起浓重的雾气。
恍惚之间,她仿佛看到了那个穿着红衣的小女孩,拿着马鞭从门里跑出来。
计英看住了,她想拉一拉那女孩的红衣,但女孩跑得快极了,红衣从她手里掠了过去。
“小姑娘家,跑跑跳跳像什么样子”
熟悉的声音从浓雾里传了出来,计英怔怔,看到一个稳重的青年走了出来。
紧跟在青年身后的是个白袍青年,书卷气浓厚,“大哥随她去好了,过几年嫁人了,可就没得跑了。”
计英定在门前,浓雾更加弥散了。
不知又从哪冒出来一个拿着扇子的少年郎,他两步上前搭上了白袍青年的肩,另一只手摇着扇。
“二哥可说错了,计家的老四,苏州城里的魔王,有没有人敢娶她,还不好说呢”
三个人又是叹气又是笑,宠溺地看着跑在前的红衣女孩。
雾气随风而转,三个人向前走去,计英忽的上前拦在他们面前。
“大哥,二哥,三哥”
可是话一出,浓雾忽的散了,她快步上去想抓住什么,手一伸,抓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