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朽这就来了。”老医者忙不迭上前,挥退那小医僮后,摒气凝神地,为曲锦萱切起脉来。
同样,也是两只手都号了一遍。
少顷,老医者收回手,起身对姜洵抱拳,口角间尽是喜色“恭喜姜大人,尊夫人这是有喜了。”
“我就说嘛,果然是有喜了”小医僮眼神熠熠,为自己没切错脉而高兴。
老医官挥挥手“去去去,备纸笔来,我要写方子。”说完,他又对姜洵道“尊夫人气血有些虚,可是近来府上事多,令尊夫人受累了”
见姜洵怔怔然不晓得答话,老医者也不觉得出奇。
初为人父的愣头青样,是个男人都会有这一遭。他见得多了。
小医僮取来了纸笔,老医者伏着身子,手下边写着方子,嘴里头边娴熟地叮咛道“尊夫人腹中胎儿该有两个月多了。这妇人怀胎呢,前三个月与后三个月最为要紧,多食蔬果、进补适宜,忌同房、忌车马奔波、忌过度劳累总之,要好生调养才是。”
老医者嘴中念念有词时,坐了一会儿的曲锦萱,也已缓过神来了。
听了老医者的话,她呼吸顿住,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转头去看姜洵。
四目相接,姜洵的脑子里闪动了一下。
他看似纹丝不动,实则一颗心在胸膛里不停奔突跳跃。何谓回肠百折,方才那小片刻功夫,他算是体会到了。
“夫君”曲锦萱的眼中空茫茫的。
姜洵心间渭叹,上前握住她的手“可好些了”
曲锦萱点头“好些了,不犯恶心了。”
老医者写完方子,闻言笑道“孕吐是常见的,姜夫人不必担心。若是怕反胃,便少食些荤腥之物,若是再不成,便少食多餐,慢慢进补。但有一点要当心,不可因吃了犯吐而拒食,那样的话,于胎儿生长不利。”
曲锦萱点头。
“头三个月最是受罪的,姜夫人便忍忍,一般来说,三个月后便好了。”说完,老医者又对姜洵嘱道“这妇人怀胎啊,时而情绪激荡、时而心神低迷,兴许都是一两息间的变化,姜大人可莫要醉心公事,冷落了姜夫人才是。”
姜洵亦点了头“晚辈记下了,多谢长者。”
老医者朗笑道“姜大人与姜夫人俱是容色不凡的,且有姜大人为我宁源百姓积的功德加持,定然,也会是位怀珠抱玉的人物。”
姜洵微笑“借长者吉言。”
这会儿,桑晴等人终于也寻来了。听了这喜讯后,桑晴惊得声音都发不出来,张了几回嘴,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说起来,早在曲锦萱月信迟迟不至时,便该有所察觉的。可一来,那避子汤也就停过一回,二来,没多久她们便踏上了到宁源的路途,途中各种颠簸,到宁源后又忙于照顾姜洵,主仆二人谁也没把心思往那事上想。
桑晴心间好一阵后怕,想着夫人腹中这位小主子,可真真是位命大的。
那厢,姜洵垂着眼皮,问曲锦萱“走回去,还是坐马车”
不等曲锦萱给回答,他自己先有了选择“走回去罢,马车太颠了。”
曲锦萱自然无有不从“我听夫君的。”
从那医馆到会馆,也就两里多的路程,夫妇二人愣是走了有半个多时辰。
途中,姜洵一直用手护着曲锦萱,马车不远不近地在后头跟着。
二人谁也没有说话。
一回会馆,姜洵便钻进了书房,直忙到更深露重,才回了卧房。
入了内室,姜洵发现自己那位小妻子还醒着,正衣带整齐地、眼巴巴地坐着在等自己。
他皱了皱眉“怎还不睡”
“我还不困的。”
曲锦萱起身,帮姜洵更过衣,可她自己却仍是没有要更衣的意思。
姜洵眉尾微抬“打算就这么坐一晚上”
曲锦萱眉眼纠结“夫君,我、我是不是该去厢房睡”
姜洵的手停顿了下“为何”
曲锦萱两颊染粉,她嗫嚅道“大夫说、大夫说、”
“大夫说的是不能行房,并未说过不能同榻。”姜洵了然地接过话,可见她还是原地不动,他收回眼“你若不想在这房中歇,那便随意罢。”
曲锦萱眼见自己夫君说完这话,便径自上了榻。
虽是说让她随意,可夫君抖被褥的动静有些重。
相处这么久,曲锦萱自然能察觉得到姜洵的情绪。她再不敢多想,快速给自己更过衣,便穿着寝衣,也爬上了榻。
夫妇二人一个有孕、一个有伤,熄了烛后,俱是笔挺挺地躺在各自的被褥中,小片刻都没有声响。
片刻后,黑暗中响起软糯的声音。
“夫君,你不喜欢孩子么”
姜洵侧头“为何这样问”
见他侧了头,对方直接翻了个身,面对着他,声音有些不安“我见夫君好似、好似不大高兴。”
“怎样才是高兴你怀着身子,莫非我要抱着你在这会馆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