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市价。心里知道三哥的心思,言晓舟便也没拒绝。和哥哥一起在街上行走,言家兄妹心情极好。
走在寒风中,言三郎大嗓门嚷着“我还是第一次在长安过年,看样子和咱们岭南也没什么区别。二哥说这里冬天特别冷,我觉得也没什么嘛。”
言晓舟偏头,看她二哥冻得双颊发红,还如此倔强,不禁抿唇一乐。
她柔声“最好的还是能够和二哥一起过年。”
言三郎大实话道“我们怎么可能和二哥一起过年哎你不懂,像二哥这样的大官,人家除夕时都是要参加宫宴的,根本不和我们一起。咱们还是关上门自己过自己的,我就说和岭南时差不多阿嚏”
言晓舟蹙眉“三哥,你是不是得风寒了”
三郎倔强坚强“没有”
言晓舟还要再劝,一阵冷风从右边凛凛掠过。心里突有感应,言晓舟看过去。见一个戴着兜帽、全身被罩在与夜同色的大氅下的人,纵马从旁而过。
那人身子低伏在马背上,马速极快,在长安街巷上也丝毫不放慢马速,而他御马术了得,行人们刚刚慌张,一人一马已如黑色闪电般穿掠而去。
言晓舟向那人看去时,那人兜在兜帽下,只露出来的一双漠然无情的眼睛向她看过来。
四目相对,那人一怔,移开目光。
言晓舟向那个方向迈了一步,那人已御马离去。与她擦肩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呼吸。风掠过言晓舟的颊面,言晓舟扭头,衣袂被风吹扬,她眼神如波流动,追着那道拐入巷子消失不见的一人一马。
言三郎莫名其妙“晓舟,怎么了”
言晓舟缓缓摇头,微抿起唇。
那人是杨嗣。
她本来有点迟疑,可是那人和她对上目光后就移开眼,让言晓舟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
可是杨嗣应该在幽州,他一个将军,掌管数万兵马,怎能不经调动、偷偷回长安
言晓舟怕自己说出来,给杨嗣造成麻烦。面对言三郎的追问,她便沉默片刻后,说自己认错人了。只是心里不安,总觉得这个年关,恐怕不太平。
除夕之夜,言尚第一次以五品官员的身份参加宫宴。
作为即将致仕的刘相公的爱徒,他如今身兼数职,凛然是皇帝面前的熟人,宫宴上,众官员纷纷与他交际。言尚温声细语应付完这些大臣,抓住机会,寻到了静坐角落里的韦树。
言尚含笑“巨源还是这般喜欢独自待着啊。”
韦树抬头,见到言尚站在自己面前。这个玉一般明亮的青年看着他,向他拱手。
宫灯相照,站在灯下的言尚身形偏瘦,眉目清湛,肤色微微苍白,但他笑着看人时,那极佳的气度和他的疲惫一中和,让人顿时如沐春风。
韦树起身,敬言尚一杯酒。
几年不见,韦树哪怕心里高兴,口上却是越发没话说了。好在言尚不以为意,哪怕韦树惜字如金,他也能毫不尴尬地将话题引导下去,让韦树开口。于是,与言尚坐了一会儿,韦树便找回了当初二人的情谊,面上神情放松,愿意多说些话了。
韦树看着言尚“还未曾恭喜言二哥与殿下终成眷属。”
言尚眼中笑意浅浅,敬他一杯酒“多谢。”
韦树道“怎么不见殿下与二哥一起”
言尚温声“殿下在后宫女眷那边,我在群臣这边,自然不在一处。巨源想见殿下么,我让人去找她过来”
韦树摇头“只是觉得你们夫妻各自好忙。你们平时能见到对方么”
言尚叹“只能忙里偷闲吧。”
韦树皱眉,打量着言尚。他看言尚颜色苍白,神采还不如少年时那般明朗,不过是靠好气质托着。他回来长安不到半月,就听说了言二郎的风采。风采是有的,只是这也太忙了些陛下把言二哥一人当三人用吧。
韦树劝“二哥还是要注意身体才是。朝堂上的事再忙,也不应拿命去搏。”
言尚目中笑意更深,叹笑着说“想不到巨源如今也会这般劝人了。我心中有数,巨源放心吧。嗯巨源今夜可是回你大哥家中守夜么”
他久在朝中,自然知道洛阳韦氏如今对韦树态度的变化。
韦树却摇头“不去。我一个人过。”
言尚微怔。
韦树看向他,目光清幽专注。
言尚眉毛轻轻扬了一下,心中猜到韦树的想法,便笑着邀请“那巨源不如来公主府,与我和殿下一同守岁吧。”
韦树当即笑了“好。”
群臣这边散席得快一些,宫宴结束后,言尚就邀请韦树同车。原本言尚想等暮晚摇一起,暮晚摇却被皇帝叫去了,言尚只好和韦树先回去。
暮晚摇那边则是因为长公主和贵妃娘娘在宫宴上发生了争执,二人谁都不服谁,一起去找皇帝评理。皇帝对她们这些小事颇为头疼,就把暮晚摇叫过去调解。暮晚摇问清后,很快知道庐陵长公主这次恐怕是故意被人找茬,是无辜的。
最近秦王在朝上很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