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错,感谢对方的来信;
问那个朋友上次定下的成亲日子还没有改,若是没有改的话,自己会准时赴宴
总之,林林总总,皆是言尚的日常书信往来。
皆是一些琐碎事情,但暮晚摇想来,每个收到言尚信的人,都会觉得此人体贴吧。朋友的任何一句话他都记得,任何一个病痛他都挂心暮晚摇翻着这些信纸,有些出神。
有些羡慕言尚的这些朋友们。
“殿下”言尚的唤声将暮晚摇从那种有些低落的情绪中唤醒。
她仍蹲在地上,手捧他废了的草稿,仰头,看到言尚从里间出来,正关心地看着她。
言尚看到她仰起脸,有些寥落的眼神。
言尚向她伸出手,温声“是摔了木匣么没事,我整理就好。殿下不必担心。”
暮晚摇看着他伸出的修长玉白的手指。
心想他不知道向多少人伸出手。
她错开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将怀里的信扔过去,语调敷衍“没有弄丢一封,你自己检查一下。”
不等言尚道谢,她转身就出了屋子,春华有些茫然地跟言二郎道歉后,出去追公主了。
言尚则拧起眉,若有所思。
暮晚摇离开言尚的屋子,直接去找那还在拜佛的晋王妃。暮晚摇冷淡地说自己身体不适、先回府了,迷茫的晋王妃怕自己被丢下,只好跟公主一起上了马车。
当日暮晚摇回到公主府上,下车时看到自己府门对面仍在动土她一个眼神也没给。
然而当夜用过晚膳,暮晚摇坐于内宅的三层阁楼,摇着扇子吹风。侍女春华为殿下端来点心,见他们公主府对面的府邸亮起了灯火,府上开始忙了起来。
一个侍女来报“殿下,言二郎刚刚回府,说今日感谢殿下在寺中的帮忙,他来向殿下请安。”
暮晚摇手扶凭几,漫不经心“不必请安,我也没帮忙,让他回吧。”
侍女道“言二郎送了茶过来”
暮晚摇懒洋洋“退了吧,我公主府不缺茶叶。”
侍女便退下了。
春华仍站在暮晚摇身后,观察公主的脸色半晌,踟蹰道“殿下,我向您请个假。”
暮晚摇看过去“怎么了”
春华道“我哥哥嫂嫂来长安定居,还有我老母也来了。我想去帮忙。”
暮晚摇点头“我知道了。”
春华谢过公主,见暮晚摇仍是坐在原处、盯着他们府对面灯火通明的府邸出神,春华犹豫半天,还是想关心公主“殿下怎么了”
暮晚摇诧异“什么怎么了”
春华“自从下午回来,殿下就不对劲。平日言二郎来请安,殿下有空的时候还会见一见。今日却不见。不见也罢了,殿下还坐在这里看对面府邸奴婢很不解。”
暮晚摇不语。
晚风下,她侧脸如玉,美艳不可方物。然而那美艳表皮下,藏着的却是冰封的一颗心。
春华蹲在暮晚摇身边,有些怜惜这样的公主。
尤记得,她初初到丹阳公主身边服侍的时候,有些害怕,因为听说权贵人都不将仆从当人看。然而很快春华就放下心,因为她的主人,暮晚摇实在是一个很柔和的少年公主。
她不会打骂仆从,会如朋友一般和仆从聊天;就是她去和亲,她也将大部分仆从解散,不忍心仆从都跟着去乌蛮受罪
可那都是以前了。
现在人人都觉得丹阳公主脾气极大,整日阴晴不定。长安的人,有谁知道暮晚摇带着他们从乌蛮杀出来那夜的残酷,谁知道暮晚摇亲手在乌蛮放的那把火
丹阳公主不是聪明的可以机关算尽的公主,但她对自己身边人的看重,是春华见过的唯一一个。殿下心灵如此温柔,然而他们都不知道。
跪在暮晚摇裙边,春华柔声“殿下,我跟随了殿下这么多年。殿下有什么话,都可以与我说一说。便是奴婢帮不上殿下的忙,殿下发泄一下情绪也是好的。”
暮晚摇俯下眼,看春华一眼。
她有些诧异,又有些好笑“怎么,你觉得我在难过”
春华安静看她。
暮晚摇收了自己唇角那丝笑,眯了眼眸,脸上表情变得空白。
就在春华以为暮晚摇什么也不会说的时候,暮晚摇低缓暗哑的声音在夜风中徐徐响起“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羡慕言尚身边的人。”
春华半懂不懂。
暮晚摇再自嘲道“然后我突然发现,原来我在他那里,并不特殊,并不唯一。”
春华“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暮晚摇道“他从来不给我写信,不叮嘱我有什么伤痛。他不关心我夜里睡得好不好,不问我最近在忙什么。他就像根木头,我戳一下,他动一下。我不戳,他就跟死了一样。
“以前在岭南时他勉强还会关心我,时不时送点东西,时不时逗我笑一下。
“现在到了长安,从他今年二月份进长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