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举韦七郎,还推举了其他人。此人是谁”
员外郎自然对美少年记忆深刻“来自岭南的言尚,字素臣。他的字很不错,这一次的诗赋都写得好。得探花郎,实至名归。”
冯献遇听着“言尚”的名字,眼皮猛地一跳,想到了言尚那清润无比的面容。
探花郎
既有丹阳公主相保,何必装模作样与他一道行卷此人竟伪善至此
冯献遇失望至极,向来隽秀的面容竟显得几多狰狞,他咬牙切齿,笑一声“竟然是他”
庐陵长公主俯眼看向他“你认得此人”
冯献遇收敛自己的情绪,道“不过是一伪君子,欺世盗名罢了”
庐陵长公主手支下颌,若有所思“点他为探花郎啊”
通常按照习俗,点为探花郎的人,相貌都是最出色的一人庐陵公主遐想时,冯献遇咬牙,握住了她的手。
他仰头,对她露出一个有些扭曲、又有些自怜的笑“殿下忘了答应我什么了么”
庐陵长公主俯眼看他。
她现在对冯献遇还是很满意的,不想惹自己的新宠生气。
她当机立断“就把这个言什么的换下,我冯郎也是相貌隽逸的美男子,当一个探花郎绰绰有余了。”
员外郎急了“然而丹阳公主那边”
庐陵长公主不屑道“丹阳那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可怕的她一个和过亲的公主,拿什么跟我争放心吧,我会压着那个小丫头的。”
长公主都这般说了,员外郎只好答应下来,回去告诉尚书。
三月初,春雨如酥。
暮晚摇照往日那般,闲着无事,就驱车去东宫,打算听听太子的教诲。即便外面下了雨,她也无所谓。
坐在车中时,暮晚摇忽听到骑马在外的春华到马车边,一声低语“殿下,是言二郎呢。”
马车停下,暮晚摇掀开帘子,见果然站在道旁,撑着伞向她请安的郎君,正是半月不见的言尚。
春雨细润,浸湿了他半边衣袍。而他挺身立于雨中,却依然端正秀美。
暮晚摇趴在车帘后,纱帛下,香肩半露。雨水飞上她的眼睫,打得她眼中光清泠泠,湿润澄澈。然而她一张口,就阴阳怪气“半个月不见,今日竟能见到大忙人一面,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言尚礼貌道“其实半月来,我有登门拜访过。只是殿下大约太忙,是我去的时候不好。但整日待在府上等公主回来,又难免多一些闲话。如此,倒是我对不起殿下了。”
暮晚摇面色微缓。
道“你今日要干什么”
言尚无奈道“本是欲登门拜访的今日本打算哪怕厚着脸皮,也要在公主府上多待段时间,等到公主回来。总不能一次都见不到殿下吧”
暮晚摇道“看看,你的时间多不凑巧。我正好要走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言尚便当即道“那我改日再来”
暮晚摇盯他片刻,慢慢道“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算着我的时间,不想与我多待呢”
言尚面容微僵。
他确实觉得他和暮晚摇的关系太古怪想把这个古怪的关系变得正常一点。
但暮晚摇好像变聪明了,竟然看出来了。
暮晚摇淡声“行了,上车来吧,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言尚踟蹰间,暮晚摇已经推开了车门。她坐在车中,艳丽无双下,眼神又很冷淡。她忽远忽近,不可捉摸。
言尚沉默半晌后,收伞撩袍,登上了马车。马车才重新行起。
坐在车中,言尚温声向暮晚摇解释“我只是不愿误了殿下的清白之名。”
暮晚摇瞥他一眼,懒得跟他解释自己没什么清白之名。
左一个杨三郎,右一个韦七郎,在整个长安圈中人眼中,她是个左拥右抱的公主。
暮晚摇对言尚道“明日便要放榜了,你知道吧”
言尚“嗯。”
暮晚摇看他,将他打量半晌。她忽然觉得自己眼光确实好,随便遇上一个人,随便推举了一下,这个人就要及第了。
她当即又高兴起来,笑吟吟道“吏部员外郎提前告诉我,韦七郎是状元,你是探花郎呢。”
言尚一怔。
然后向她一拜。
他目中微有喜色,又沉静十分,只握拳于嘴下,轻轻咳嗽一声。
暮晚摇觑着他这装模作样的样子,不禁嗤笑“想笑就笑出来,忍得这么辛苦,你累不累”
言尚抬目,与她四目相对。
公主对他眨眨眼。
言尚摇摇头,到底笑了出声。温温浅浅,如溪流缓游。与他平日那般礼貌客套的笑完全不同
他是个温雅自省的人,从来没什么大笑的时候。便是如现今这样浅浅一笑,就已与平时的端正很不相同了。
暮晚摇看得心中一烫,别过了脸,不再看他。
心中不屑笑得那般勾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