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带着显而易见的忐忑。
沈瑜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侧躺着,一动不动。
隔了片刻,沈瑜听到那人躺了下来,动作很是轻巧。
不知过去了多久,许旭昌并没有闭上眼睛入睡,他只是默默看着身旁老师的背脊。
夜已经深了,只有点点的月光照进窄小的屋子里,空茫茫的。
屋子内也是一片空荡荡,除了一个缺角的破桌子以及断腿了的旧凳子外,毫无他物。
曾经这个屋子内,许旭昌所见到的那排大书柜,以及摆的整整齐齐的四五排书,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那时烧书的时候多么的壮观,那浓沉沉的烟围着城市,在上空不断地徘徊着,黑灰色布满了整个天空。
旁边围了不少的人,几个中年男人甚至跪倒在地上,想要大喊,挣扎着身体想将火堆里的书捡回来,然而得到是什么,不过是拳打脚踢。
老师当时也在场,他就那样看着老师静静的站在那里,一片沉默,望着火中被烧毁的书籍。
那一刻,最激烈的与最安静的同时发生着。
那个小广场上,分成了彻彻底底的两派人。
一者高高在上,享受着审判的权力。
一者微如蝼蚁,承受着批判的苦楚。
许旭昌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老师心里在想着什么。
他能做的,也仅仅是陪在老师的身边。
毕竟老师在这个世界上,孤零零的,只剩他一个。
那人突然转身,眼睛睁开着,望着自己,眼底的那束浅浅的光,许旭昌只知道自己心跳的厉害,望着他。
一个倾身,嘴唇浅浅的温度让他忍不住凑了过去。
身体靠了过去,手搂住那人的肩膀,用尽了一切的力气吻了过去。
起身,扣住身下人的手,从面部,一点点向下。
洛氏大楼,洛绍辉看着下属发过来的资料和查到的一切他点名需要的消息,陷入了沉默。
几个助理一一进来递资料的时候都特别的害怕,生怕他突然一声大吼,让他们滚。
虽然在以前的时间里,洛绍辉从未当众过分生气,即便严肃,也只是那种严谨稳重,而非情绪阴沉激烈。
可是这一次,却是万万不同于往常。
洛绍辉看着手中的文件,冷着一张脸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他脸上的阴沉冷峻惊人,让人见之不敢直视。
几个助理都进来过,出门后唯一的反应是庆幸自己没挨骂。
洛绍辉也不知过去多久,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回一趟家,他必须好好和自己的母亲好好地谈谈。
以前他并没有关注过多弟弟和黎柯的事情,他不知道母亲居然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情。
做了那么多,他见了不得不生气的事情。
女人一身碧绿色的旗袍,正在安静的坐在洋房的温室花园里白色桌子旁,上面摆着一壶茶。
花园里的绿植弯弯曲曲盘绕着,其间点缀的花朵或黄白或嫣红,繁盛而富有生机。
盆栽的花朵不在少数,摆放的错落有致,修剪得整整齐齐,有牡丹芍药月季等。
洛绍辉其实知道母亲并不爱花,只是父亲受着爷爷的熏陶,喜好养花。
这些年来,父亲不在家时,母亲也就经常来这片小花园坐坐。
“妈”洛绍辉远远喊了一句。
女人却不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眼,便重新收了回去。
隔了片刻,女人才低声回了一句。
“你也知道回家了,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这个家了。”
洛绍辉站在那里,没有走进。
只是看着坐在那里,依旧优雅文静的母亲。
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只尝的出咖啡似的苦涩感。
他的母亲,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这样,让他如此的陌生。
“是你做的吗”洛绍辉沉声问道。
“什么”女人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是漫不经心。
“我说,是你找人去黎柯的剧组”
洛绍辉顿了顿,直直看着母亲的眼睛,不再说其他。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倾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手指拂过圆润瓷白的窄小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你连这个也不愿意承认了,是吗”
“妈”洛绍辉喊了一句。
女人垂眉,接着抬头望了一眼,才不急不慢开口说道。
“你也好意思过来问我这事情,绍辉。”
“之前,你弟弟和那个戏子搞在一起,我懒得管太多。”女人又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才接着开口说道,声音依旧温柔,没有任何激烈的情绪。
“可是,绍辉,你让妈太失望了。”
“失望。”洛绍辉低低笑了笑,微微带着几分嘲讽。
“你什么时候有替我这个人好好地考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