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皇后叫好,抓事情真准无论贵妃有没有胁迫,这药可不是贵妃灌到朱答应嘴里的,是她今日自己吃下去的。
怎么说呢,贵妃善妒不容这一点在后宫人心中实在是根深蒂固。况且贵妃跟旁人脑回路不同,发起脾气不管不顾,旁人干不出这事,贵妃没准真能干出亲自胁迫有孕答应吃落胎药,这种实名制害人的事儿。
高静姝仗着贵妃“脑回路不同”这点,在后宫快乐地横行了三个月,终于在今天吃到了苦果人人都认定这荒唐事儿真是贵妃能干出来的,果然世间没有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事儿。
连柯姑姑这个自己人都有点相信是贵妃干的,何况别人了。
朱答应要是攀诬皇后或者三妃,倒是没人会相信她。
朱答应听皇后这样问,嚎啕转为了悲哭“臣妾早就听说,皇后娘娘跟贵妃打从潜邸就关系好,这么多年贵妃娘娘僭越,您都不管束,可今日贵妃胁迫臣妾,您竟还要将罪名扣在臣妾头上吗”
皇后不为所动“那药究竟是不是你自己吃的且贵妃亲自到九州清晏后的围房威胁与你,又可有证据”
朱答应跳过第一个犀利的问题不回答,直接扯过站在她身边的宫女景兰道“臣妾当然有证据前夜贵妃只乘了两人小轿从九州清晏后门绕进来,不但臣妾和景兰见了,还有两个洒扫太监都见着了就算这些人都不能为证,皇后娘娘自去查证,定还有旁人瞧见贵妃宫中夜里抬出一顶小轿往九州清晏方向而来”
她说的言之凿凿,众妃更信了三分。
高静姝只是沉默若说刚开始被指认的时候,她还有种被冤枉和事情找上门来的焦虑,可自从朱答应说出前日晚上,她就完全不急了。
前日晚上,是她喝醉了给皇上拉二泉映月的日子。
要说当晚她还心里埋怨皇上耳朵尖,怎么这么远还能听见二胡声,把自己喝醉的情形抓个现行,那么现在她就无比庆幸皇上来了,这是活生生的人证,不,龙证。
所以她现在的沉默,只是在想是谁要害她
朱答应吗不,她大约只是冲在第一线的小卒子。
不过是个答应,且还在禁足中,哪有本事知道自己当晚坐着小轿从九州清晏后面经过,又能找到两个人证还能自己寻来一包落胎药太医院可不会买她的账。
先帝爷是个仔细人,他曾下过十分严厉的谕旨药物关系重大,凡与妃、嫔等送药,必用银瓶,银瓶上也必有牌子标记。所用的汤头、药渣也必须写清,交给该宫的首领太监,再将太医、熬药的小太监、送药的小太监都标明,务必做到若有差池,责任到人。
这样严格的程序下,禁足的朱答应怎么能弄来落胎药
朱答应这一串言之凿凿,舒嫔却听得不解,直接问道“你是否有身孕,太医院都悬而未决,贵妃为何要冒险亲自害你”
朱答应眼底是极深的刻毒,看的舒嫔一个哆嗦,都有些发冷起来。
“我虽还未显喜脉,但早有孕相,太医们没有十成把握不敢说,可贵妃是带了自己惯用的林太医来替我把了脉她知道我是真的有孕所以才留下了落胎药”
她凄厉道“皇后娘娘只管去查,前日晚上林太医是不是偷偷一个人跑出了太医院”
高静姝再一次确定了,朱答应背后绝对有人,凭她就算真的碰巧看到了自己的轿子,也不可能知道林太医独自离开了太医院。
可究竟是谁。
六宫妃嫔听到这里,几乎都确信了朱氏的话,都是面露惊诧。
嘉妃开口道“竟是如此回皇后娘娘,臣妾也有熟络些的太医,昨儿赵太医给臣妾请平安脉的时候提了一句,说是前日晚间贵妃处的腊梅请走了林太医,林太医急的连拎药箱子的小太监都没带就走了。”
高静姝看着她。
纯妃和嘉妃自然是她第一高度怀疑的对象,可此时嘉妃忽然开口说了这件事,高静姝反而不敢确定是她了。
要是她策划了这样大这样密一个圈套,会第一时间跳出来暴露自己
木槿说过,嘉妃是个谋定后动的人。
而纯妃却从头到尾都没吭声,没落井下石,这是她还在表现自己的温驯,还是她本来就是策划者所以避嫌不吭声呢
这个后宫,果然没有一个简单的人。
皇后也在看贵妃,见她似乎并不慌张。
于是开口道“命人将林太医召来,另外召慎刑司刘辉宁来候着,这几个自称亲眼见到贵妃行踪的宫女太监,要他亲自审一审。”
慎刑司掌事刘辉宁,在宫里跟十殿阎王在人民群众心中的印象一样。
皇上曾有明旨“凡太监、宫女在宫内自伤者,处以斩立决;欲行自缢自尽而经人救活者,照例须处以绞监候。且罪连亲属,一并发往伊犁给兵丁为奴。”
如此一来,这宫女连受不了刑罚而自杀的权利都没有了,否则就会牵连一家。
因不能死,所以慎刑司的酷刑就显得更可怕了。
一听这话,景兰已经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