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马刚刚发病,撑两三天无碍。”
裴衍点头,吩咐郑汝孝,“那就将这两匹马给郭老爷子医治吧。”
这是认定郭老爷子治不好,一定会输,还要明曦补救的意思了。
郭老爷子被气得快炸了,浑身都在打颤,只咬着牙冷笑,心中赌咒发誓,非治好这两匹马不可。
事关名誉,郭老爷子慎而重之,将那两匹马又观察了一番,确定是鼻疽,便开了方子。不信任裴衍手底下的人,从抓药熬药到喂药,一律用的是自己带来的人。
说也奇怪,喂了早上、中午两遍药,这两匹马并不见好。
郭老爷子带来的两个学徒就犯起了嘀咕,“该不会诊错了吧”
心口嚯嚯地疼,郭老爷子几乎不曾吐出一口老血来,“你们懂什么时间还早,今夜一定会有好转”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病他治过许多例,回回都是这样治的。不服三遍药,是很难见到明显疗效的。哪有那么多立竿见影,又不是神药
可、可是明曦小姐那边效果很显著啊该不会输吧
难道真要老爷子顺着棋盘街爬三圈吗
两学徒愁肠百结,欲言又止。
“去喂药,再给马喂最后一遍药。”
没有什么比被自家学徒怀疑更受打击的了,冷着脸将两人打发了,郭老爷子在心里暗暗咒骂,明日一过,就立刻让这两个没眼色的夯货滚蛋
夏日的夜晚越发闷热,到底上了年岁,郭老爷子累了一整天十分疲乏,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才眯了一小会,突然那两个学徒欢天喜、满面笑容,“老爷,大喜。咱们的马治好了,高热退了,不流鼻涕了,能吃能喝,还能跑了”
“果然老爷医术高超,手到擒来,我们竟怀疑老爷,当真该死”
呵
现在知道老爷我医术高超拍马屁来了晚了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瞥了两人一眼,郭老爷子漫不经心地问,“他们那边呢马死了几匹了”
“五匹,死了五匹,还有五匹也快不行了”
学徒喜形于色,乐不可支,“那明曦急得团团转,裴衍也追悔莫及,好教老爷您得知,裴衍正跪在门口,求您医马救命哩”
呵呵,他早猜到会如此。
裴衍啊裴衍,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
现在来求我,晚了
三跪九叩都休想让我心软,你就等着丢官罢爵流放千里吧。
郭老爷子捋着胡须,放声大笑出门而去,不想被门槛绊了一下,心中一惊,便醒了。
竟然是一场美梦,而此时天已微微有了亮光。
看看左右两个学徒都不在,就自己起身去看病马,忽然两个学徒满面惊慌,两滚带爬地跑来了,“老爷,不好,不好了,咱们的马病况加重,对方的马病情止住了”
“裴、裴大人堵了门,说等天亮开市,押着您到街上爬爬三圈。”
什么
仿佛晴天霹雳,郭老爷子只觉两耳嗡嗡作响,手脚凉了,眼也花了。
影影绰绰之中,竟仿佛看到裴衍领着人来了,他当街满地爬、
受尽奚落嘲讽的景象也浮现在眼前。
一时间两股战战,汗出如浆,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晕盾是妇人常用之策,郭老爷子在医馆见多了,此时便也用上了。
只可惜没有成功。
他两个儿子来接他,等出了御林军大门,明曦把人叫住,众目睽睽之下给他施针,他当场“苏醒”。
若是一般人,见他上了年纪晕厥过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不跟他计较了。但一则,
明曦耳朵一听就知道他身体康健的很,所谓晕厥不过是装的;二则,他刚才对她破口大骂她还记着呢。
岂能这么轻飘飘地就接过。
所以明曦施针的时候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哪疼朝哪扎,扎得郭老爷子嘴角直抽,根本没忍不住,只能醒了。
“郭老年岁大了,我大人大量,便不要求您爬街三圈了。正所谓子债父偿,二位郎君一向孝顺,就劳烦两位代替郭老吧。”
开什么玩笑
郭大郭二好歹也是福康堂的当家人,若是当街爬行,以后还要不要见人
但若是不爬,那岂不是说自己不孝不愿意替父还债
其他事他们可以耍赖,但这是斗医。愿意服输,输了就得认罚。要不然以后走到哪都要被戳脊梁骨的。
郭老爷子跟明曦斗医的事昨天就传开了,今天一早御林军门前来看热闹的人很多,真可谓里三层、外三层。
众目睽睽之下,兄弟俩当真是骑虎难下,应也不行,不应也不行。
郭大郭二对视一眼,作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决定。
“实不相瞒,家父年纪已高,早得了老糊涂病。我们兄弟二人时常看着他,不许他出门,但这一次却没看住,让他跑了出来,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