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者的是比平常人更加柔软的心,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是齐木楠雄拥有了超能力的原因。
齐木楠雄从来都是一个与他几乎完全相反的存在。
他温柔,克制,看似不近人情,身上的柔和却永不熄灭。
在这种或许是天才独有的孤独中,齐木楠雄用爬上了比他更高的山巅来让他明白,原来他也很普通。
但是齐木空助始终触碰不到他。
因为这种高度并非是他作为「人类」所能触碰到的领域。
然后闲院梨霜出现了。
和超能力者不同,那个黑发少女不在高不可攀的云端之上,也不在与他同高的山巅之上。
即便是天才的科学家也很难用语言文字来形容闲院梨霜之于他。
就像是曾经有人问过他“空助先生一直说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令弟才是真正的天才,我想我们这些真正的普通人的智商大概只是你们脚下的垫石,就是不知道空助先生是怎么看梨霜小姐的了”
“小梨啊。”彼时年轻的科学家拄着下巴。
这个问题很有趣,他眨了下眼睛,轻轻的唔了一声,“小梨是不一样的。”
他这么说着,“她不是,不是普通人,也不是垫石,她是唯一的例外。”
听到他这么说,问这个问题的人笑了起来“这是科学家的浪漫吗”
他也笑了“我不太喜欢你的这个说法,浪漫是一种荷尔蒙过度分泌后诗意化,幻象化的说法,而它的通常有效期是两年,但显然我说的应该是一种更加漫长更加持久的描述。”
也许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较真的科学家,又或许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较真的齐木空助,对方愣了愣,而后才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就连这段反驳的话也都是科学家独有的浪漫味道。
似乎是看出了对方的不以为然,铂金色头发的青年微笑着撑着脸,黑发少女单薄病弱的眉眼在他脑海中宛如淌在白纸上的水珠一样慢慢地化开。
那是他们住在一起后的第三年。
新年刚刚过去,他书房里的书柜已经放满了她喜欢的和她亲手做的书签,花园里也种满了各种她喜欢的花,科学家原本只是用来居住的房子里满满的充斥了她的味道。
齐木空助记得过去的三年里她发了多少次病,以及发病时她原本孱弱的眉眼越发苍白的样子,他记得她很多种样子,虽然大多数都是笑着的,但只有在她主动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了那个吻后,那些笑容才开始变得真实而触手可及起来。
温柔的,密不透风的,就像那一枚枚夹在他书本里的书签,随处可见,无处不在。
忽地,齐木空助想起那个少女将风干好的桃花连同做好的桃花书签一同放入他上衣口袋的样子。
那时候温暖的阳光落下,她先是让他低下头为戴上他抱怨着找不到的眼镜,而后又理了理他的衣领和带起了几分褶皱的衣摆,一切都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一直到最后,她才将小小的桃花和书签放入了他的口袋里。
“又做了新的书签吗”他看了眼书签上印着的粉色花痕,“我会记得回家前买爱情类回来的。”
科研方面的书是香樟叶的书签,金融学的书是枫叶的书签
她喜欢做各式各样的书签,每一种都不重样,而在她的书签里,只有爱情才是粉色的桃花。
齐木空助态度自然,好像丝毫不曾察觉他记得这些和书签相关的事情有什么不对。
同样的,他好像也不觉得自己每天按时回家,回家的路上甚至会顺路拐去超市买菜,开始对生活细节不在意,发现有东西找不到了便干脆直接出声问这些所有的一切有不对的地方。
那个身为他特例的黑发少女以一种缓慢的,绵密的,他可以轻易避开的温柔和陪伴彻底地融化在他的生活中。
就如同她曾经对他说过的那样“我知道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知道那种即便是活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毫无意义的感觉。所以,请让我来充当空助哥活下去的意义我想活着,为了自己,为了空助哥活下去。从今往后,只要我还在,我就会去爱你,连同所有人的全部一起。”
于是她变成了他仍然活着的唯一意义。
就在这一瞬间,齐木空助将话题跳转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你见过花开吗”
因为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提起了这个问题,对方有着短暂的犹豫,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看过。”
“很漂亮对吧。”
“的确。”这毋庸置疑。
齐木空助笑了起来“我的小梨啊,她是我存在的意义。”
并不是因为他母亲要求他照顾她,所以他将她视为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也并不是因为她开口了,所以他就理所当然的将她视为了存在的意义。
更不是因为自己骨子里的想要和弟弟一争高下的胜负欲。
“她是饱受风霜的病弱,快要枯萎却永不凋谢的花,她是只会对我一个人绽开的花朵。”
淡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