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学会用你的眼去读这个世界,风会告诉你下面有什么。”
“大妖”五条流歪头问道,“既然是妖怪,为什么不攻击我们”
男子笑得吊儿郎当“因为他也带着孩子啊,是个半妖呢,哪有带着孩子打架的道理。要是真动手,我先拦住他,你立刻去劫持那个孩子,我们就赢定了”
为什么你能把挟持小孩的事说得这么轻松
五条流冷漠道“兄长你真是个下作的人。”
男子
与此同时,像是察觉到了术士的窥视,杀生丸难得驻足,透过密集的林木往山上看了一眼。
缘一“兄长,怎么了”
“是术士。”杀生丸转过头,冷淡道,“半妖,记住你的鼻子不是摆设,好好学会分辨风的味道,它会告诉你一切。”
“术士”缘一想起了万恶之源里梅,“他们见到我们,不动手吗”
杀生丸轻嗤“因为人类是一种无聊的东西,只要带着幼崽就放不开手脚战斗。我没兴趣对这种术士动手,即使他称得上强。”
原来,兄长就算想战斗,也会尽量避免波及孩子吗
缘一直球出击“兄长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杀生丸
山上山下,术士与妖怪错开了轨迹,分别赶往不同的地方。渐行渐远,直到风不再带来双方的气息,才算走出了彼此的攻击范围。
杀生丸和缘一没有回头,倒是走远的术士侧首一笑。
“真可怕呐。”男子语气愉悦。
五条流“听上去一点也没怕的样子”
“因为还不到怕的时候。”男子笑得耐人寻味,“如果我展开领域,他们确实不是我的对手,但再过几年就不一定了。”
“那只大妖也好,半妖也罢,体内都有着一股很可怕的力量。”
“记住了,流。”男子将手放上弟弟的脑袋,揉了揉,“要是我活着,你遇到刚才的大妖就避开;要是我死了,你不要回五条家,去找刚才碰上的大妖。”
“兄长”
“五条家的神龛封印着两面宿傩的手指,你不能呆在那里,这就是我带你离开的原因。”男子勾唇,“而我现在要去土御门取另一根手指。”
“到时候,我的结局只有两个,要么我找到邪术士并杀死他,要么我被邪术士围剿。”
“禅院家的最强死在白川寺,加茂家的最强死在天畏寺,剩下的路得由五条家走完。”这是他的责任。
“可是,为什么要找大妖”五条流怔然。
“这个嘛”男子拉长了声音,“他们都是白发,我们也是白发,白发的一定都是好人啊哈哈哈”
五条流
今天也是极度嫌弃兄长的一天。
是夜,悬崖山洞。
火光闪烁,兽骨森白。吃饱喝足的狗兄弟坐在草垫上,杀生丸闭目养神,缘一还在给羽毛穿草茎。
他本已经把羽毛串成了大氅,奈何草茎太过脆弱,背了一路就折腾坏了。无法,只能重新穿。
缘一认真地与羽毛奋斗,窸窣声不断传来。
杀生丸睁开眼,觉得獠牙有些发痒。他明白,妖力的蜕变期在深入,不日他的身体将进行一轮新旧更替。
抬手撩起银发,他瞥见发上沾了不少毛。再看向绒尾,他发现新的皮毛已经长了出来,旧的浮在上头形成密实的一层。
杀生丸本想将它们抖去,却在伸手时想到了什么。
沉默片刻,他将绒尾甩到半妖身边“梳毛。”
缘一不明所以。
“半妖,给绒尾梳毛。”杀生丸开了尊口,“梳下来的随你使用。”
缘一愣了会儿,眼神微亮。
他是个很少流露情绪的人,除了在兄长赠予他礼物的时候。在前世,岩胜送了他一根亲手做的笛子;而现在,妖怪兄长打算送他一些皮毛。
对缘一而言,来自兄长的关心是该珍惜一生的温柔。
那是他一直渴求却很少得到过的亲情
“兄长,我没有梳子。”
“你没有爪子吗”
于是,缘一站在长长的绒尾旁,伸出两只小手给尾巴梳毛。他以为梳毛会很顺利,梳下的狗毛应该能搓成一条小臂长的细绳,足够弥补草茎的缺口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给大型犬梳毛不是越梳越干净,而是越梳越多。
堪堪扒拉几下,手上就沾满了狗毛。一开始,他怀疑是自己的力道梳重了,结果发现哪怕他不梳毛,绒尾上的狗毛也在一层层浮起来。
缘一沉默三息,还是开干。
渐渐地,山洞里堆了小山高的狗毛。别说搓细绳了,缘一觉得能编成一条被褥。
杀生丸别过头小憩,压根不管半妖累死累活。
好半天,缘一才把绒尾梳好。接着,他一边拾掇狗毛,一边试探道“兄长,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杀生丸“没有不舒服。”只是妖力蜕变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