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颜料擦到沈佳儒手上,激动的停顿了十几秒,气氛开始尴尬起来,才回神对众人道
“快请进,快请进”
因为马良太不矜持,太不骄傲了。
钱冲方才摆好的气势一秒泄光,人家这么一副接地气模样,他拿还端的住架子啊。
这就跟握紧了拳头准备跟竞争对手狠狠硬刚,结果对方一个拥抱过来,使劲儿拿笑脸蹭你的拳头,你哪还舍得揍人啊。
通身松弛下来后,钱冲又恢复拽拽的中二酷样,快走两步,跨到方少珺前面,紧跟着沈佳儒。
既然跟竞争对手比气势已经没什么意思了,那他要继续跟方少珺争先。
站在沈老师身后第一位的必须是他,怎么也要让马良有个正巧的认知,他钱冲才是沈老师门下大师兄,后面的方少珺啦陆云飞啦华婕啦什么的,都是跟在大师兄后头的小老弟小老妹儿。
“”方少珺瞪着钱冲的后脑勺,这要不是在别人家,她恐怕忍不住会一脚踹在钱冲屁股上。
“”陆云飞随便啦
“”华婕悄悄翻白眼幼稚
马良的画室不算很大,虽然位置好,房屋很有西式腔调,但他平时显然将大部分时间都用在画画之类的事上,对于屋子的布置和维护并没有花费太多心思。
这件房一共就一室一厅一卫一厨,五脏俱全,但的确挺小。
客厅里又放满了石膏像、静物组、模特坐台和躺台,能给客人舒展手脚的空间就很小了。
加上白色墙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画作,让空间拥簇的感觉更强烈了。
马良站在客厅里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翻屋子找凳子、马扎和椅子,摆在自己的长桌台边。
分配一番之后,只有沈老师有椅子坐,华婕坐凳子,方少珺坐的像是个床头柜,陈安通坐在模特坐台上,陆云飞坐在一个临时拽过来的静物台上,钱冲只有马扎。
众人一落座,坐静物台的陆云飞都能露出肩膀来,钱冲就能从桌子后面露出个脑袋。
实在是太损气势了,钱富贵尝试着坐了一下,便将马扎推到一边,自己干脆跟马良一样站在桌边了。
马良不好意思道
“我这边不太招待客人,委屈大家了。”
“没事,站站挺好。”钱冲挑着下巴,笑的很矜持,一副大度从容模样。
马良笑笑,跟沈老师寒暄一句,便站在长桌另一边,舀一勺咖啡豆,倒入他的手摇磨豆机里,开始嘎啦嘎啦的磨他的咖啡豆。
众人就这样高低错落的坐在桌边,看着他在那儿嘎啦嘎啦
几分钟后,终于磨好了,再一杯一杯给大家冲。
你要牛奶吗你要糖吗要冰块吗挨个问,再精细的调配。
“”华婕望着马良,忽然觉得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
自己邋里邋遢的,屋子里也乱七八糟的,但面对泡咖啡这件事情,倒十分细致讲究。
再抬头去看他的画,有狂放舒展超现实的表达,也有细腻勾勒写实如照片的绘制。
显然,他对待画画这件事,要比对待咖啡更专注认真。
众人细细品味咖啡,除了陈安通以外,都没太品的出这咖啡到底好还是不好。
钱冲大家都还在喝果汁喝北冰洋的年纪,沈佳儒倒觉得这咖啡照华婕在家里给他和沈墨冲泡的差远了。
各揣着心思喝上一会儿咖啡,马良捧着杯子已经有点忍不住了,他急切的看着沈佳儒,谦逊问道
“老师,墙上挂的都是我近一年画的,您能随便帮我看看吗”
他望着沈佳儒的那双眼睛,仿佛是一条渴望被收养的小狗狗。
沈佳儒站起身,笼统的扫视一圈后,开阔道
“风格还没有特别固定下来,处在想怎样画就怎样画的阶段啊。”
“我也还没太想明白,我到底更适合哪种,更喜欢哪种。”马良一下被戳中,有些为难道。
钱冲站在边上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我才十七就已经有独特且持续的风格了,他都快三十了吧,居然还没有。”
华婕转脚踩了钱富贵一脚,小声叱道“人家是在几种油画流派间犹豫,不是没有自己的风格。等你画了十几年的时候,也会有踟蹰的。”
“你快闭嘴吧,不要暴露你的无知。”方少珺在另一边补刀。
“”钱冲愤愤,但他不跟女人一般见识,决定不回嘴。
一口干掉整杯咖啡,他走到沈老师身边,开始一起自习打量马良的画。
渐渐的,钱冲脸上的轻视消弭,眉头也缓速抽紧。
也许是老师不同的关系,马良的笔触和许多习惯,跟他们几个很不一样,但却有种特别的韵味。
“我出来的年代,中国油画还是上升阶段。
“现在国内学习油画的越来越多,油画技艺的教学和进步也进入稳定阶段。
“如果我赶上的是油画市场空缺的好时机,那么到你这个阶段,已经是油画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