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者,才能维护在狼群中的威严。
这次,只是意外。
他再次告诉自己。
天渐渐地亮了,周围有了喧哗之声,那是白部和六修派来追兵正在搜查。
拓跋猗卢弄乱自己的头发,将养尊处优手指弄上泥土草渣,低头做出给一头羊梳绒的模样。
一名穿得很整齐、三十来岁的健壮妇人走出帐篷,她手中抱着草料,打开发羊圈的木栏。
几乎是下一秒,拓跋猗卢便骤然出手,将利刃抵在她腰间“不许出声。”
妇人惊恐地瞪大眼睛,低声说“行、你莫动手。”
于是两人紧紧依靠,做出喂羊的模样,这时已经有人一个帐篷一个帐篷地开始搜察,要求带走所有陌生人。
而来到羊圈询问时,妇人自然说未曾见到生人。
追兵便继续寻下一家。
拓跋猗卢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低声道“你是何人”
那妇人小声道“我是白部大当户卜兰家的,来这里收绒。”
大当户
拓跋猗卢微微眯眼,这说明女子的丈夫在白部是个小贵族,而且,先前围杀他的军卒里便有白部之人,以她丈夫的身份,必然在外征杀,也不知有没有死在刚刚的大战中。
但无论如何,短时间内,她的丈夫都不会回来,正好可以利用她躲避追杀。
于是他要求进入她的帐篷,略做休息。
卜兰家的自然不敢拒绝,只能应允。
帐篷矮小,但却五脏具全,妇人畏惧地拿出炉子,还有一口不过半尺见方的小锅,拿出火折,起了煤块,从墙角的桶里舀水煮进去。
咕咚的水滚水声很快响起,为了缓和对方的戒心,他随口问道“你家没有子嗣么”
卜兰家的一听这话,眉眼立刻便有些亮了,她声音不由自主地高了起来“怎么没有,先前去蓟城贩羊,我家小儿被南边的先生看中,入了学去,如今,已有两年。”
“幽州的先生,会收鲜卑人”拓跋猗卢当然是知道幽州有学校的,但他手下的汉官都说那是学一些的杂学之所,治国韬略不教,名士大儒都是私收弟子。
“收得,只是得有户籍,”卜兰家的忍不住满意道,“我们白部离得关内极近,凡是入关,那都是要有户籍的,我儿平日不回家,每隔上数月,我就去给他送衣物吃食。”
“何必去南方,”拓跋猗卢皱眉道,“鲜卑儿郎懂得骑射才是根本。”
“不是这般,”那妇人道,“我儿在这边,只能牧马放羊,抢掠杀人,若是去了南边,有暖屋棉衣,有肉食米面,有万般繁华,若能得个一官半职,便是大人物,如何都好过在这草原上风吹日晒,今年没雨,牲口都饿得瘦颓,还好我儿南去,不必受这苦。”
草原上,牲口是活命的根基,看着牲口一片片地死,没有比这更折磨人的了。
“大单于欲入关,若举族入代地,你也不受这苦,岂不更好”拓跋猗卢道。
“光入关有何用,”妇人道,“那南方繁华,却是要有编户才可享受,否则便是如扶余人那般,做得都是苦累活,大单于想得简单,他抢了自是容易,我们这些靠贩羊生活的,又该如何”
拓跋猗卢不屑给这妇人解释,在他看来,这些小牧民的一点损失,又哪里堪与鲜卑大业相比。
妇人却是叨唠起来,说起白部这些年投奔了肖姑娘,肖姑娘做南口大集时举族前去相助,那时光是搬木头就伤了好些人,但后来肖姑娘可没忘记她们,把南口一条街的铺子都分给白部当成族产,这些年赚到的米粮,足够让冬日时的老人都吃饱。
他们这些族人也买了炉子,有承轴的板车用起来顺得和马儿一样,迁移起来方便多了,前两年,肖姑娘还从海外带来几十只长毛羊,可惜他们白部太弱小了,没能抢到一对长毛羊,否则那得多好过啊。
那长毛羊的毛又细又软,和棉花似的,不像山羊毛又短又硬,不能搓线
拓跋猗卢听着她的唠叨,看她把米面盐煮进锅里。
最后还仔细地拿出一小团茶叶,小心地放进锅里煮,并且夸耀这茶真是比盐都不差的好东西。
靠着肖姑娘,他们的日子过得舒心多了,人就要知足,记着恩情。
拓跋猗卢听得心烦,干脆主动舀了一碗,他一日夜未食,早就饿极了。
奶香浓郁,他整吃了两大碗,那妇人都只小小喝了一碗,看他的目光都带着厌烦。
然而,没过多久,他突然困倦无比,虽然知道不能睡,却还是完全无法抵挡困意,这时,他感觉到不对,猛然咬牙,强行想要拿下这个女人。
但对面的女人早就观察着他的举动,立刻退开,过几息再看时,对方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很快,妇人引来了军卒,说了前因后果。
而很快,拓跋六修也飞快赶了过来。
“你给他吃了什么”拓跋六修神色复杂地问这女人。
在一边,他的父亲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