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入幻境,再趁其意乱情迷之际,想法子夺其精元。以这回的蟒蛇精为例,它原本法力平平,纵算再修炼上百年也难成气候,但它运气好,赶上了天有异象,天地间这股煞气暗自涌动,最能助这等妖精成魔,它只需每晚对着月光将体内妖丹释出,然后利用煞气帮助自己修炼,短短数月妖丹就会大放异彩,从而练就带有极高妖力的七欲天。那些花妖本就为蟒蛇精所驭,修炼时免不了沾染上这煞气,法力自然比一般的小妖要高上许多。”
又道“世子,先前尺廓出现时,还可以说是凑巧,今日的七欲天几乎可以证实了天地间有煞,这样大的煞气绝对不寻常,或是某地有大冤情,或是即将有战乱,我们不能再等闲视之,要不要立刻令人找寻这煞气的由来”
蔺承佑道“头些天就在查探了,但一时半会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今日有些晚了,不如各自回观吧,等我把这些日子发生的异事同我师公商议商议,回头再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也好。”
滕玉意头上蒙着大氅,耳朵却一直竖着,突然感觉车身顿住了,接着就听端福在外头说“公子,到家了。”
这么快看样子自己之前昏睡了很久。
滕玉意掀开头上的大氅,理理道袍要下车,手刚碰到车帘,又烫着了似的往回一缩。
平生头一遭,她萌生出一种想遁地而走的想法。
一下车,就会看到蔺承佑。
可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面对他。
唉,假如她也可以像妖怪那样,嗖的一声直接飞回府里就好了。
要不就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吧。
那妖怪千变万化,这事说不定真没发生过。
她眉头一松,掀帘下了车。
出发时还是清晨,眼下已入夜了。夜风一吹,脸上那种滚烫的感觉减轻不少。
滕玉意阔步走下车,先拿余光瞟了瞟周围,瞥到蔺承佑的那匹白马,并不与其对视,只潦草地冲五道说“五位上人不进府坐坐么”
五道很识趣“不了,不了,改日再来叨扰吧。”
滕玉意又走到蔺承佑马前,开口的时候,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与平日看上去没两样“今日有劳世子了。”
蔺承佑胸口骤跳,在滕府下人们和五道的炯炯注视下,并未打量滕玉意,只泰然自若道“别着凉了,早些回府歇着。”
滕玉意也没抬眼看蔺承佑,只微微拱了拱手,未在门口停留,拔腿就往府中走。
蔺承佑注视着一旁的石狮子,等滕玉意进了府,一抖缰绳,策马离开了。
回到成王府,蔺承佑迈步跨入府中“备水,我要沐浴。”
常统领和宽奴疑惑互望,世子平日要等到临睡前才沐浴,目下才戌时中,会不会太早了些。
再看世子的衣裳,顿时明白了,看样子世子这趟出城碰到招水的妖邪了,衣裳看着不似平日那么平整,皱巴巴的像被水泡过。
“去备些热汤帮世子驱驱寒。”
却听蔺承佑在前头道“不必,凉水就行。”
一口气洗了三个凉水澡,蔺承佑才感觉身上舒爽了些,从净房里出来,也懒得再用些宵夜,直接倒到床上。
宽奴在外头纳闷地问“世子这么早就睡了”
“累了,别吵我。”蔺承佑闭着眼睛皱眉说。
宽奴挥退下人们,蹑手蹑脚离开了。
蔺承佑闭着眼睛假寐,耳边是清净了,心头却闹哄哄的。只要他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浮现之前发生的一切,滕玉意的唇瓣就如鲜花一样鲜嫩,让人忍不住
躺不下去了,他索性翻身下了床,赤脚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大盏水喝了。
但或许是之前在幻境中被蛊惑过一阵,再凉的水也浇不熄心头的燥热,稍一静下来,就仿佛能听到滕玉意在他耳边软声唤他“佑郎”,她穿着嫁衣躺在他身下,整个人娇媚得像一朵盛开的牡丹,他意乱情迷低头吻住她的红唇,她伸出两只嫩白的胳膊搂住他的脖颈。
想到此处,蔺承佑一头栽回到床上,这该死的七欲天。
为了分散注意力,他甩甩头让自己冷静下来,一翻身,开始琢磨先前的那一幕。
滕玉意应该是想起这事了,所以态度才会那么不自然。
接下来怎么办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但他都亲过她了
要不明日直接上门求亲吧。
可是滕玉意现在又没喜欢上他。
万一恼了怎么办。
等等,刚才在滕府门口告别时,滕玉意脸色虽然古里古怪的,但好像没有表现出憎恶和怒意。
难不成
假如滕玉意反感他,得知自己被他亲了,这会儿该恨不得杀了他吧。
还有,他被困在水底时,她可是毫不犹豫下水救他。
会不会她对他有点好感了
正自胡思乱想,忽听外头宽奴道“世子。”
“滚滚滚,我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