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撞见,由此可见,舒丽娘的邻居往日见过此人。”
皇帝唔了一声“所以你现在怀疑舒文亮是凶手,怕他畏罪潜逃所以才请人封城”
蔺承佑颔首“他与舒丽娘是表亲,往日也来过春安巷,身形又与目击证人看到的凶徒差不多,若是事发当晚被舒丽娘的邻居撞见,极容易联想到他身上去。可如果真是他,目前还有几个疑点需弄明白。
“第一,他是舒丽娘的表亲,即便清楚舒丽娘做过的坏事,如何能得知小姜氏是恶人杀人取胎极损自身修为,仅凭坊间的一些风言风语是做不了准的,可此人在杀小姜氏之前布了那样一个局,说明仔细考量过,敢动手,必定是敢肯定自己不会杀错人。其二,此人能唤醒耐重,说明极懂邪术,侄儿目前只知道此人十五年前中过进士,此后一直在淮西道彭震手下任职,他是何时接触了道术,又是何时堕入邪术一党的,这一切目前还摸不清头绪,只有将此人抓住之后再详加审问了。”
“耐重”皇帝思索着说,“上次是尸邪,这次是耐重,这样看来,几桩案子都牵扯到了邪术”
蔺承佑道“听说十五年前伯父曾下旨大力清扫过邪术一党,连日来发生的这些事又与当年的邪术如出一辙,侄儿怀疑与当年留下的残渣余孽有关,所以想问伯父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帝目色凝重起来,“这件事的起因,还得从十五年前长安城一桩灭门惨案说起。当年有个叫无极门的道家门派,出了一位道号叫乾坤散人的道士,此人自恃道法出众,打从年轻时就悉心钻研各家邪术,经年下来,不但叫他搜全了天下记录了道家邪术的古籍,还据此写出了一本邪门至极的魂经。有一年,乾坤散人为了与另一个道士斗法,利用魂经上的邪术抽走了安邑坊一家人的魂魄,结果因为阵法出了点问题,害得一家老小命丧黄泉。
“乾坤散人与这家人素不相识,据他自己所说,挑他们作为下手对象,仅仅只是因为住得近施法时比较顺手。
“伯父和你阿娘听说此事,都觉得震骇至极。道之尊,德之贵。道之一脉,始终需与德为伍。修道之人,莫不以尊道贵德为己念,可此人为了斗法罔顾人命,分明已经将道术视作逞欲的工具,这等邪魔外道若是不大加殚压,日后不知会有多少道家子弟误入歧途,而道家一门,也会因为这些败类的糟践而变得脏污不堪。
“伯父于是当场下敕乾坤散人及其一众门徒,即刻交由大理寺审判,凡有用道法残忍杀人性命者,一律断绞刑,其余门众也需当场废除武功,或流或徙,终身不得赦罪,又抄没乾坤散人及其党羽庋藏的相关邪术秘籍,由此震慑天下。”
说到此处,皇帝看着蔺承佑道“你该记得你师公藏在观里的那些邪术秘籍魂经、煞咒包括你幼时误练的那本绝情蛊,都是十五年前那次扫除邪党时抄没的秘籍,你师公当年没将这些秘籍焚毁,就是怕日后有残党卷土重来,留着这些残本,也能及时弄明白这些邪道是如何作乱害人的。”
蔺承佑颔首,他正是几年前看过那本魂经,上次才会及时认出彭玉桂折磨田氏夫妇鬼魂使地是大名鼎鼎的七芒引路印。
皇帝又道“除此之外,伯父怕乾坤散人留下余孽,又下旨由你师公着人在长安的街瞿巷陌、各大州县进行详查,凡天下与邪术沾边者,均需加以惩戒,利用邪术作奸犯科的必须重惩,一旦核实清楚,一律要投入大狱;假如只是出于好奇修炼邪术,也需即刻将相关内力废除。这一番排查颇费人力物力,前前后后共花了四五年时间,不过也正是因为朝廷的大力殚压,此后十余年,邪术几乎在长安及各州县绝迹了。”
蔺承佑听完这番话,想起自己连日来的疑惑。
“伯父可还记得那只树妖”
“为何这样问”
蔺承佑“此妖是上巳节那晚出现在紫云楼旁的竹林里的,往年每逢上巳节,伯父都会带领朝臣去紫云楼观大酺,而旁边的月灯阁也会因为举办进士宴,于当夜集结一大批朝廷新选的天下俊才。这只树妖此前不久经人点化成魔,如果当晚是有人故意引它去的,凭它的本事,足以杀害一帮朝中大臣,若叫它得逞,朝廷免不了一场浩劫。
“如今侄儿想来,树妖当晚出现得那样巧,或许不只是为了弄美人皮囊,它真正的目标没准是伯父和朝中股肱之臣。可惜此怪运气不好,先是被碰巧路过的滕娘子用神剑斫下一爪导致法力大伤,之后又被侄儿当场打回了原型,这场阴谋,还未正式启动就消弭于无形了。”
皇帝面色渐渐沉肃起来。
“至于彩凤楼的二怪,它们明明早就破阵而出了,却因为有人精心加以掩饰,彩凤楼这一个月始终没溢出半丝妖气来,幕后之人如此费心维护,无非想等二怪妖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再借助二怪之力将长安搅得腥风血雨,若能趁机伤害伯父及朝臣,说不定更合幕后之人的心意,可惜这盘精心设计的局,再一次被侄儿给搅散了。
“到了这次的耐重,更是非同一般,只要等它阴力完全恢复,无论朝廷还是长安子民,均逃不过一劫。侄儿把这几桩案子想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