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草地,慌忙张望四周,才发现她们又跑回了桃花林中。
这下连武绮都吓得魂飞魄散了,慌得与身边的几位女伴抱在一起“怎么又回来了住持呢怎么一下子都不见人影了”
杜庭兰颤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滕玉意一颗心在腔子里狂跳不休,她现在已经十分肯定周围来邪祟了,先不管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得赶快离开这古怪的桃林才是,然而没等她静下心思量对策,腕子上的玄音铃就响了起来,响得又急又凶,似乎很不得在她腕子上炸裂开来。
滕玉意项上寒毛一竖,哪怕那回尸邪来时,玄音铃也没响得这样凶,尸邪已经够邪门了,莫非还有比尸邪更可怖的邪物
众女本就吓得魂不附体,听见这不合时宜的铃铛声,不由都打了个寒战“谁的铃铛别让它吵了,好吓人。”
李淮固白着脸张望左右,目光掠过滕玉意这边时定了一下“好像、好像是滕娘子身上的。”
段青樱带着哭腔道“别管什么铃铛不铃铛了,你们都怎么了,都愣着做什么,我们快走啊。”
小娘子们被这话一提醒,相互拉拽着朝林外的方向跑。
郑霜银赶忙上前拦住众人“不行,这桃林有点不对劲,我们别再乱走了。别忘了,刚才我们就没能跑出去。”
她勉强维持镇定,但脸色极难看。
“没错,这、这好像叫鬼打墙,再没头苍蝇似的乱走,只会把人困死在原地。”
“那可怎么办”女孩们不得不刹住脚步,有人呜呜哭了起来。
滕玉意调转脑袋分辨四周,她这人,越是身处险境,越能急中生智,在她看来,周围的桃树还是那些桃树,林外的银杏树也还是那个银杏树,但不知为何,周遭这一切似乎与先前不太一样了,她努力辨别方位,试图弄清其中的不同之处,不料这时候,后方忽然响起一道清越的嗓音“诸位檀越,敢问住持在何处”
众女回头,就见不远处站着一个斯斯文文的和尚,年纪约莫四十多岁,缁衣芒鞋,慈眉善目,体格高大,面白如瓠。
桃林里原本只有一群小娘子,突然冒出个大和尚,女孩们心里难免觉得古怪,但玉真女冠观闻名遐迩,平日就常有外地僧侣慕名前来造访,何况这和尚看着着实和善,想了想,只当这和尚是不小心闯进来的,便惶然应道“我们也不知住持去了何处。”
武绮审慎地打量和尚“大和尚,你是何时进来的适才有没有听见那道怪雷”
和尚左手拿着把蒲扇,右手捧着个铜钵,手中摇扇,口中里却笑道“贫僧就是因为路过观门口时遇见了电闪雷鸣,才不得已进来躲雨,后来也不知怎么地,转着转着就到此处了,刚才向檀越们打听住持的下落,也是想向观里讨口水喝。”
众女看他身上袈裟上沾了不少豆大的雨点,果是为了避雨误闯进来的,再听他说话斯文有礼,疑虑便又打消了几分,这古怪“桃林”正让她们惊疑不安,多了这样一位慈眉善目的法师相伴,连恐惧感仿佛都减轻了不少。
武绮松了口气,恳切地对和尚道“不瞒上人说,我们在此迷路了,上人既能走进桃林,一定是无意间破了这机关,那就烦请上人沿原路带我们出去吧。”
和尚笑面如佛,环顾左右道“原来如此。贫僧记得是打这边过来的,檀越们随贫僧走吧。”
杜庭兰拽着滕玉意忙要跟上,一下子居然没拽动,诧异回头看,就见妹妹死死盯着和尚的背影,额上满是豆大的汗珠。
杜庭兰心口一缩“怎么了”
滕玉意神色紧张地抬了抬手,示意杜庭兰看她腕子上那串响动不休的铃铛,然后冲杜庭兰无声地吐出四个字它是邪物。
杜庭兰头皮一炸,先前她也起过疑,只是这和尚的模样实在让人联想不到妖邪,但妹妹这铃铛是青云观之物,绝不会胡乱示警的。
眼看女伴们都跟上去了,杜庭兰又惊又急,攥紧了滕玉意的手,也无声做起嘴型来那怎么办
滕玉意竭力稳住心神,不管怎么样,先弄清这和尚的来历再说,于是暗自用手指敲了敲小涯剑,示意小老头快快出来。
这回小涯的反应倒是快得出奇,几乎在她敲动剑柄的同时,袖笼里就有了动静,很快,滕玉意感觉胳膊上有个小人立起来了,奇怪小涯一出来,她的袖子也开始轻轻抖动。
滕玉意一愣,陡然意识到小涯的双腿在发抖。
这简直让她惊骇莫名,上回尸邪来时,小涯虽然表现得很不讲义气,但好歹没失态,这次他竟吓成这样。
只一瞬,小涯就飞快在她胳膊上写起东西来,滕玉意凝神分辨,意识到小涯写的是完了,完了,是耐重。
小老头在滕玉意的胳膊上哆哆嗦嗦写完这几个字,袖中便再无动静,显然完成任务后,他又飞快逃回剑中了。
滕玉意傻眼了,喂,你倒是把话给我说明白了再走。什么是“耐重”又为何说“完了”
但不论她如何摆弄小剑,小涯死活不出来,她无计可施,只得抬头看着和尚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