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选礼物。这是李三娘子送我们的。”
滕玉意和杜庭兰对视一眼“李淮固”
绝圣在旁说“昨日那些小娘子小公子不是吓坏了嘛,当时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就顺路送他们各自回府,这位李三娘子住得最远,一路送下来,车上就只剩她了,李三娘子与我们闲聊,说自打在御宿川撞过一回鬼,晚上就睡不安宁,问我们有没有什么好法子,我和弃智就把身上的符箓都给她了。李三娘子感激得不得了,说知道我们观里的符箓贵重得很,不敢白收符箓,拿出两管在墨斋买的笔硬要送给我们,看我们不收,就说权当孝敬观里的香火钱。”
说到此处,绝圣赧然一笑“师公他老人家嘛,一向很抠门,很早就定下了规矩,凡是施主主动给的香火钱,一概不得推拒。我们看李娘子人挺好的,况且不是什么特别贵重之物,也就收下了。但是早上弃智同我商量,说这笔又不能拿来上香,擅自收下总归不好,借着今日出门,不如干脆还回去。李三娘子若是觉得收了观里的符箓过意不去,改日亲自来上香就好了。”
杜庭兰“原来如此。”
滕玉意垂下眼睫,淡淡喝了一口茶。
程伯进了花厅“娘子,武家二娘子让人送帖子来了。”
“武绮”滕玉意和杜庭兰对视一眼。
程伯手里共有两张泥金帖子,一张是给滕玉意的,一张是给杜庭兰的。
姐妹俩展开一看,原来前几日玉真女冠观的桃花开了,武绮邀她们今日去观里赏花踏青。
程伯说“昨日娘子刚走,这帖子就送来了,本来老奴昨晚要拿给娘子的,看娘子和老爷在书房说话也就搁下了。”
滕玉意有些迟疑,白日出去赏个花没什么,可她答应了今日要带绝圣和弃智去山海楼吃饭的。
程伯温声提醒道“娘子,武二娘的父亲武如筠才被擢升为御史中丞,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滕玉意明白程伯的意思,武如筠官拜宰相,阿爷是威震一方的强蕃,为着不引来朝廷的猜疑,滕武两家素无深交,但两家孩子走动走动总无坏处。
杜庭兰也说“回长安之后你也没好好散过心,趁这机会我们姐妹俩出去玩玩也好,大不了早些回来。”
滕玉意望着绝圣和弃智,心里仍在挣扎。
绝圣和弃智这时也听明白了,忙对滕玉意说“滕娘子,你出去好好玩玩吧,正好今日我们也要去盯梢卢兆安,要不明日再一起吃饭。”
滕玉意只好说“那明日一早我直接去青云观接你们”
绝圣和弃智乐呵呵道“好。”
滕玉意就把帖子递给程伯“回说我们赴约。”
程伯刚走,廊下婢女就说“大公子来了。”
话音未落,杜绍棠一脚跨进了花厅。
十一岁正是长个头的时候,杜绍棠身形又偏瘦,穿着件春水绿的圆领襴衫,远远看着像一株细柳似的,还好戴着幞头,不然准被人误以为是小娘子。
杜绍棠望见花厅里的绝圣和弃智,露出惊讶的神色“小道长”
杜庭兰奇道“怎么一大早就跑来了,今日国子监不上学么”
“夫子休旬假,这两日都不用去课堂。”杜绍棠同绝圣和弃智见了礼,一坐下来就说, “玉表姐,昨日我”
看了眼绝圣和弃智,犹豫着要不要说。
滕玉意忙说“两位小道长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只管说。”
杜绍棠就开口了“昨日我在家没事,就买了点东西去胡府探望季真,走的时候带上了霍丘大哥,还带上了玉表姐给我的这个”
他取出东明观的那支秃笔给大伙瞧了瞧。
“胡府看我一个人来的,这次倒是准许我进内院探望季真了,但还是不让我进里屋,只说季真的模样太骇人,怕把我吓着。我在外屋坐了一会,暗想着,这阵子季真卧病在床,心里一定也盼着同窗好友来探望他,知道我来了,说不定很高兴。我就在帘外说季真,我是绍棠,我来看你了,你好点没有然后我就听见”
杜绍棠声线抖了抖“我听见有个怪声在里屋大喊你们别过来,我什么都没瞧见。那声音又尖又哑,我差点就没听出那是季真的声音。过了好一会,胡老爷和胡夫人出来了,胡夫人脸上都是泪,胡老爷面色也很难看,出来对我说犬子病中无状,还请杜公子海涵。我哪敢再待下去,忙告辞出来了。”
绝圣和弃智越听越吃惊,昨日师兄同他们说起胡季真的事时,只说胡季真因为丢了一魂一魄成了痴儿,师兄连续去胡府看了几回,都没能从胡季真口里听到只言片语。没想到杜公子这一去,胡季真竟有了这样大的反应。
不过想想就知道了,胡季真与师兄并不熟,杜公子却是胡季真的好朋友,听到昔日同窗的声音,胡公子残存的魂魄有了感应,被勾出一点模糊的记忆也不奇怪。
“你们别过来,我什么都没瞧见”弃智在嘴里咀嚼这句话,“胡公子这样喊的”
杜绍棠心有余悸点点头。
滕玉意又惊又疑,她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