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两家那么多男人,为何偏要偷旁人的”
“因为只有你们的浴汤才算胎息羽化水,旁人的浴汤会损坏我这剑的灵力。”
“又是剑里的器灵说的”蔺承佑哼笑一声,“行吧,你既然偷到了我的,为何还要找皇叔讨要”
滕玉意“下午世子在温泉池里沐浴,水里不小心掺杂了旁人的浴汤,器灵不肯洗。”
蔺承佑抚了抚下巴,好个矫情的器灵。想到她又一次暗算他,他就气不打一出来,假装在他面前绊倒,暗中却把一整囊的蒲桃酒洒到他身上。
滕玉意瞧他一眼,低头行礼道“我不该令人偷世子的浴汤,这是我的不是,我自愿向世子赔罪。我这剑刚从彩凤楼回来就不行了,事情来得太急,我也想直接跟世子讨要,可是又又实在说不出口。我也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
蔺承佑一哼,说得好可怜见。
滕玉意把小涯剑取出来给他瞧“世子瞧瞧吧,我的剑灵快要死了。”
蔺承佑 “器灵死不了,充其量灵力大幅减弱。”
滕玉意一愣,死不了么她没好气地说“世子手边的法器数不胜数,损坏一两件对你而言算不了什么,可是小涯剑既然认了我做主人,我就得好好护着他,在我手里别说损坏灵力,渴一点累一点都是不成的。”
蔺承佑摸摸耳朵,自从与她打交道,没少见识她身上这股轴劲,对身边的人和物看得极重,简直比他还要护短。
滕玉意说完那番话,理直气壮向蔺承佑摊开手“世子问完了吧淳安郡王既然已经把浴汤给我姨父了,这东西就是我的了,世子可以把东西还给我了吗。”
蔺承佑没吭声,话是问完了,看她手中黯淡的剑光,的确也撑不了多久了。
然而他心里还是觉得不对劲,滕玉意令人偷他的浴汤,却让姨父当面向皇叔讨要浴汤,莫非她之前就打听过皇叔的为人所以确定皇叔一定会给
想当面问问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又觉得好像没必要。
而且,他一想到滕玉意用皇叔的浴汤泡她的贴身小剑,心里就说不出的古怪。
罢了,先把这法器救“活”再说,至于她又一次暗算他的事,稍后再跟她清算。
他把水囊递给她“拿着吧。”
“多谢世子。”滕玉意高兴地伸手去接,谁知还未接到手中,水囊就摔倒了地上,瓶盖一松,囊中的浴汤瞬间淌了一地。
滕玉意一呆,急忙蹲下来去捡,可终究迟了一步,囊中的水很快只剩个底了。
滕玉意抓着水囊看了一晌,再抬头时,杏圆的眼睛里已然有了泪花。
“蔺承佑”她咬牙切齿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蔺承佑望着水囊发怔,鬼知道他刚才在想什么,居然没拿稳水囊,眼看滕玉意一下子气哭了,他竟有些无奈,以他的身手,若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别说滕玉意不会相信,连他自己也觉得说不通。
滕玉意气得脸都白了,依她看,蔺承佑就是故意的,这样做无非气她下午暗算过他,但她如果能当面讨要来浴汤,何至于出此下策。
看样子小涯的灵力是救不了了,即便小老头活着,也会变成一件毫无法力的废品。她心中恨得不行,亏她前几日还觉得蔺承佑是好人。错,此人何止性情嚣张,简直可恶至极
“蔺承佑”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胸膛剧烈起伏着,要不是尚存最后一丝理智,真想抓花他的脸。
蔺承佑像是猛然回过了神“我的浴汤是不是也能用”
滕玉意眼睫上还挂满泪珠,怒容却一滞。
“我赔你就是了。不能要温泉池里的,只能要浴斛里的对不对”
滕玉意喜出望外,哪还顾得上生气,忙含泪点点头“是的,不过得快点。”
“你在此处等着,我先前做了安排,短时辰内不会有人来此巡查,我稍后就来。”
蔺承佑边说边向后退了几步,一个鹞子翻身,身影消失在屋檐上。
滕玉意望着空荡荡的窄巷,心里七上八下,蔺承佑真愿意把浴汤给她吗,不会又打算坑她吧。而且来了这么久,一直没看见端福,她满腹疑团,在原地干等了一会,唯恐被人撞见,翻墙回到月明楼的院墙里,直到再次听到脚步声,才把脑袋探出墙角,确定是蔺承佑,她悄悄从墙上跳下来。
蔺承佑换了衣裳,鬓角还是湿漉漉的,脸上挂着水珠,眉目精致绝伦,一从屋檐上跳下,就冲滕玉意招手“你身手不行,翻墙当心水洒出来,就在这儿供奉吧。”
滕玉意看他手中端着一个酒瓮,足足比淳安郡王的水囊大上一倍,到了他跟前,还没开口说话,先闻到他身上清馥的香气,似竹非竹,清幽绝俗,自小她也算见过不少名贵香料,从没闻过这样好闻的澡豆。
蔺承佑揭开瓮盖,里头果然盛着一大瓮清透的浴汤,轻轻把瓮身放到地上,汤面受震,泛起一团团细小的涟漪。
两人望着浴汤,都有些不自在,末了还是蔺承佑脸皮更厚,主动开口说“把剑放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