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它心里估计恨极了,定会去找阿芝郡主的麻烦,师兄怕出岔子,一回来就把阿芝郡主送走了。”
滕玉意摩挲手里的荷叶盏,本以为蔺承佑会把阿芝也送到大隐寺避祸,结果他将妹妹送到宫里去了。
大隐寺有缘觉和尚,宫里哪位高人懂道术
她冷不丁冒出个念头,听说圣人是清虚子道长养大的,认祖归宗前一直住在青云观,想来也颇通道术,宫里的高人指的是圣人
滕玉意看了看卷儿梨和抱珠,含笑问好几日不见,你们可还安好
卷儿梨和抱珠很识趣,没问滕玉意为何不能说话,只感激道“承蒙公子关照,这几日大娘不曾打骂奴家。”
那就好。滕玉意点点头,又写道对面那位葛巾娘子如何
卷儿梨和抱珠嗫嚅着没说话。
滕玉意看霍丘一眼,霍丘走过去掩上门,程伯蔼然笑道“现在可以说了。”
抱珠叹气道“葛巾娘子不好,那日服了道长给的符汤,烧是退了,但总是发梦魇,听说没有一晚能睡踏实,白日里也懒进饮食,这才几日,听说都憔悴得不行了。”
绝圣和弃智忍不住道“她体内妖毒都清理干净了,论理不至于如此,你们主家没请医官来看么”
“请了。”抱珠搂紧筚篥,“但医官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只说葛巾受了惊吓需静心休养。”
滕玉意写道她脸上的伤痕呢可有愈合的迹象
卷儿梨望向绝圣和弃智“上回青云观的道长看了葛巾的伤口,说是厉鬼所伤,主家对葛巾娘子还算关照,找来许多生肌去淤的药膏,抹了也不管用,眼看要落疤了。”
滕玉意沉吟,难怪葛巾悒悒不乐了,又问这几日楼里可还发生什么异事
两人齐齐摇头“自从那晚过后,楼里清净得很,没听说有人半夜被丢到廊道里,更没听说有鬼一个劲地敲门了。”
抱珠忽然道“不对,听说青芝最近也经常发噩梦,同住一房的丫鬟受不了她夜间惊叫,都跑到假母面前告了好几状了。”
滕玉意故意写道青芝是谁
“葛巾的丫鬟,滕娘子上回应该见过,生得黑黑的,个子也高挑。”
滕玉意起了身葛巾娘子就住在对屋吧我去瞧瞧她。
卷儿梨和抱珠有些无措“葛巾娘子把自己关在房中,任谁都不见,奴家先去替公子叩门,若是她不肯见,公子切莫怪罪她。”
很快又回转,黯然摇头道“葛巾娘子不肯见人。”
滕玉意用银箸一指卷儿梨你呢上回你不但被金衣公子掳走,还被拽入幻境里,这几日将养得如何
卷儿梨神色有些呆滞,忙垂下眼睫“多谢王公子挂怀,奴家偶尔有些迷糊,但晚间睡得还算安稳。”
屋里的人想起昨晚蔺承佑的猜测,暗自在心里对比卷儿梨和滕玉意的长相,就连滕玉意自己,也忍不住多瞧了卷儿梨几眼,冷眼一望有些挂相,细看五官并不相同。
滕玉意就这样在彩凤楼安顿下来,找来贺明生身边的管事,把每顿的菜钱都做了定例,自己和绝圣弃智一桌,程伯和霍丘也另有安排。
安排好后,滕玉意眼看天色不早,信步到花园里转了转,发现那座小佛堂封了,本想进去看看当年镇压尸邪的阵眼,奈何老远就觉得阴气逼人,白白打了几个寒战,终究没敢往里闯。
恰逢晚膳时分,萼姬派人来问馔食摆到何处,滕玉意便让摆到前楼中堂。
前楼人不少,众伎伶白日被关在房中久了,好不容易到了用膳时分,恨不得多在外头多捱一会。
厅堂里花红柳绿,坐了七八个绿鬓朱颜的美人,她们见了滕玉意也不闪避,反而肆意低笑。
滕玉意大方回视,绝圣和弃智却闹了个大红脸。滕玉意拉他们在边上坐下,指了指桌上的馔食,意思很明白我特让他们多做了几个素菜,你们尝尝看。
绝圣和弃智忙摆手“滕娘子,你吃你的,我们不便叨扰,师兄马上要来了,我们还等着跟他一道用膳呢。”
滕玉意故作惊讶蔺承佑看到你们跟我同桌吃菜,还会吃了你们不成
绝圣和弃智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合规矩,师兄看了会不高兴的。”
滕玉意放下茶盏,故意叹口气。
弃智讶道“滕娘子,你为何不吃”
滕玉意用银箸蘸了水慢慢写道白备了一桌菜,结果你们不吃,我可惜这些粮粟,心里有些不忍罢了。
弃智忙道“可以请程伯伯和霍大哥吃。”
绝圣拉拉弃智的衣襟,程伯和霍丘就坐在后头另一桌,而且已经动箸了。
“那就、那就请那边的娘子吃。”话未说完就吞声了,那些妓伶个个面色酡红,分明已经酒足饭饱。
滕玉意再写你们早饿了吧,先吃。
绝圣和弃智坚定地摇摇头“没关系,我们能挺住的。”
滕玉意天色已经黑了,尸邪和金衣公子随时可能找来,你们没力气挥剑腾跃,万一又让它们逃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