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狡黠,与它打过交道的道士不少,各家道观不乏详述,它生性风流,喜欢与女子咳咳,尸邪是阴秽死物,素来又冷硬无情,这金衣公子不去找自己的快活,为何跟上了尸邪”
蔺承佑道“你们可还记得这二怪破阵而出前被镇压在何处”
“平康坊的彩凤楼,一家妓馆。”
蔺承佑把竹简搁回条案“那妓馆是洛阳一位叫贺明生的巨贾所开,自打半年前开张后,楼内就怪事频出,楼中有位叫萼姬的假母说早在重新修葺彩凤楼时,匠作就不小心砸坏了后院地底的石碑,因为怕主家责骂,一直瞒着未说,但那晚我勘察阵眼,发现二怪真正破阵而出是在三十日前。”
绝圣啊了一声“莫非二怪破阵而出不是因为砸坏石碑,而是另有原因”
“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让我想不明白。”蔺承佑古怪地看向滕玉意,“滕娘子,尸邪似乎对你很感兴趣,这件事你该知道了吧。”
滕玉意腹诽,知道你还不快给我解毒一抬眼,正对上蔺承佑探究的目光,她心尖一抖,小涯屡次跟她提借命一说,还说她最近总撞邪祟与此有关,她早怀疑尸邪突然盯上她,正是因为所谓的借命,蔺承佑是不是也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所以才那般看她。
“尸邪喜欢剜心,尤其看重出阵后得手的第一颗心,今日下午我们在城南察看了那十几具干尸,有被吸干血液而亡的,又被吸走元魂而亡的,但没有一具尸首被挖了心,可见尸邪虽然出土有一阵子了,但至今没有找到合适的第一颗心,为何会突然盯上滕娘子,我也觉得纳闷。”
五道奇怪地看着滕玉意“滕娘子,不是贫道想吓唬你,尸邪浑身皮发与常人无异,唯独胸腔子里缺了一颗心,她出阵后为了填补自己的窟窿,会不断挖别人的心,一旦盯上某个猎物,那是不死不休的。希望今晚的事只是凑巧,如果尸邪真瞧上了你,真可谓凶多吉少了。”
滕玉意愈发坐立难安,突觉袖中一热,忙悄悄在剑身比划一下有邪
小涯非但不见平息,反而更加炽热。
难道不是她满腹疑团,这小老头又想做什么,正当这时,袖中恍惚有东西站起来,在她掌心画了一个字。
她寻思一番,才意识到那是个“佑”字。
佑这是何意她环顾左右,正对上正在翻阅竹简的蔺承佑。
他
小涯画道找他,杀尸。
滕玉意一下子明白过来,小涯这还是惦记着借命之说,拼命撺掇她亲自对付尸邪呢,又知她一个人无法对付尸邪,所以让她借助蔺承佑之手除尸。
这岂不是说笑蔺承佑对付尸邪时,怎肯带个累赘在身边,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愿意同她合作,出大力的毕竟是他,如何能确保除妖的福报记在她头上。
但等她沉心一想,又觉得小涯这想法未必就是异想天开,事在人为嘛,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尸邪已经盯上了她,一场灾祸是躲不过去了。蔺承佑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寻常的法子行不通,可要论行非常之道,一向都难不倒她。
这时绝圣和弃智都有些慌了“师兄,滕娘子真是尸邪的第一个猎物”
蔺承佑抚了抚下巴“是不是第一个我也不敢确定,毕竟当晚在彩凤楼看到幻境的女子共有三位葛巾、卷儿梨和滕娘子,但从尸邪今晚追到成王府来看,至少说明它对滕娘子很感兴趣。”
杜庭兰声线有些发颤“那如何是好世子,难道就没有法子尽快除去尸邪么”
滕玉意在脑海中想好如何说服蔺承佑带她除妖,露出蜜糖般的笑容,冲蔺承佑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意思是我有话要讲,请世子先给我解毒。
蔺承佑饶有趣味看着她,依旧没吭声。滕玉意咬了咬牙,都到了这地步了,他还不打算给她解毒
绝圣急道“师兄,滕娘子处境极其危险,如果尸邪前去滕府侵扰,她连话都不能说,如何能呼救”
“是啊,师兄,帮帮滕娘子吧。”
就连五道也说“世子,你要是有法子,就给滕娘子解了吧。”
滕玉意看蔺承佑久久不开腔,早请身后的侍女替她要了一副笔墨来,然后提起笔来,写了一行字世子,今晚耳房有多凶险你该知道。
蔺承佑起身绕着条案踱步,笑着望向滕玉意你提醒我耳房里的情况,是要挟恩图报
滕玉意莞尔世子想多了。但你欠我一份人情可是事实,毕竟阿芝是你的亲妹妹。
蔺承佑你确定要我把话说明白
滕玉意难不成你还想赖账
他二人你来我往,目光中暗藏机锋,旁人怎看得明白,弃智好奇拉了拉蔺承佑的衣袖“师兄。”
蔺承佑突然道“滕娘子,你有没有想过阿芝今日为何会邀你来府中参加诗会
滕玉意无声望着蔺承佑。
他一笑“这是我的主意。这两日我四处找寻二怪的行踪,今早无意中发现你们滕府附近有些妖气,我担心二怪今日会去找你的麻烦,借阿芝的口吻邀你入府,此举既是为了试探二怪,也是为了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