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带着布偶来赴宴,也是毫无消息。
“这一找,就是大半年。崇文馆的同窗得知承佑四处打听那个小娘子的下落,一见面就拿这件事取笑他,承佑从没在伙伴们面前吃亏,却因为这件事一再遭到奚落。
“正好那时候清虚子道长开始教承佑习练符术,承佑翻阅观里的坟典丘索,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箱箧,里头锁着一本古籍和一根铜锥。这便是承佑起病的因由了。”
余奉御惊讶道“古籍难道记载的是符术,那根铜锥又是何物”
淳安郡王道“我对道家的符术一概不知,只知道这符术邪门得很,乃是百年前昆仑山一位专习旁门左道的邪道士传出来的,据闻这邪道年少时陷入痴恋,一度为了意中人梦断魂劳,使了诸多手段,未能得到那女子,邪道不堪其苦,誓要练便天下邪术,祁寒暑雨熬了数年,终于炼出了一种叫 王咎不居的符蛊术。
“王咎不居”绝圣弃智讶道,“这不是象卦的一种么。”
淳安郡王讽刺道“冠以道家周易之名,实则与巫蛊相通,对应九三爻,铜锥里藏着蛊虫。
“那蛊虫本是南诏国的巫后用来惩罚不忠之人的,邪道将其引入道家的五行阴阳术,可谓邪上加邪。
“铜锥一经刺破皮肤,蛊虫便会钻入血脉,克制的是初六爻,损毁的是六二爻,男子年幼时操练此术,就算到了懂的年纪,蛊虫也会在心脉里作祟,让人绝情无心。”
余奉御听得瞋目扼腕,难怪小世子长到十八了,未尝近女色,本以为小世子未开窍,原来背后还有这样一番曲折。
他拍桌道“荒唐,荒唐。”
绝圣和弃智愕然相顾,“绝情无心”是怎样一种恶毒的诅咒,难道苦恋不得的滋味比噬心还要痛苦么否则那邪道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
淳安郡王道“邪道自己练了还不够,还想祸害旁人,他为了诱惑后人习练这邪术,故意在书卷上写下千般好处。承佑心智尚幼,看完邪道在卷首写下的那段话,便想着只要习练了此术,长大了我就不会在女子的事上犯糊涂,如此一来,卦象上说的那些话也就不奏效了,等我练成了回崇文馆当众再卜一卦,看谁还敢笑话我。
“这孩子天不怕地不怕,打定了主意,说试就试,等到清虚子道长赶过来,承佑已经走火入魔,道长起初不知出了何事,直到发现这孩子后颈多了一枚赤印,才知道他中了蛊毒。
“此后清虚子道长穷尽毕生绝学,都未能将蛊虫从承佑体内驱出去,正因为这个缘故,清虚子道长才会炼制大名鼎鼎的六元丹,可惜最后炼成了也只能清理妖毒,对那蛊毒却毫无效用,每年承佑发作时,都只能用药汤暂且压制蛊虫。”
咯噔一声,侧室的门从里头开了,安国公满面焦容“两位小道长,符纸可画好了”
淳安郡王微微一笑,也就不再往下说了。
绝圣和弃智送了符纸进去,又被蔺承佑撵出来“今日之事要是办不好,老老实实滚回来领罚。”
绝圣和弃智灰溜溜出观上了锱车,满脑子都是方才的事。
“忘了问郡王殿下了,师兄后来找到那个叫阿孤的小娘子没有。”
绝圣摇头“多半是没有,要是找到了,郡王殿下哪用得着女娃娃长女娃娃短的,大可以告诉余奉御是谁家的小娘子了。”
“也对哦,那时候师兄还没找到阿孤就中了蛊毒,等他病好了,也许早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咦,阿孤、阿孤,怎会有人叫阿孤,假如师兄没听错,小娘子会不会是骗师兄的”
绝圣捧着头道“先别想这事了,等我们到了滕府,还得照师兄的话诓骗滕娘子呢。”
弃智抬袖拭了拭汗,头一回算计人,也不知能不能成,滕娘子看上去不好骗,可谁叫她得罪的是师兄,认识师兄这么久,他还没见师兄在算计人这件事上失手过。
亲仁坊离青云观不算远,小半晌工夫就到了,绝圣和弃智先去滕府,被告知滕玉意这阵子都住在姨母家,于是又改道去杜府。
两人到门口时,杜府早有阍者候着了。
绝圣和弃智禀明来意,阍者热络得不像话“两位道长快请进,夫人和娘子已经等了许久了。”
滕玉意昨夜被杜夫人撵去安歇,睡得却并不踏实,天将明时,隐约听见邻室有人惊呼,猛一睁开眼,绮云和碧螺掀帘进来道“娘子,杜娘子醒了。”
滕玉意掀被下床“端福和白芷她们呢”
“端福在外院歇着,管事尚未送消息过来,白芷和红奴已经醒了。”
滕玉意三步并作两步到邻室,下人们捧着巾栉出出进进,杜庭兰正趴在床沿边呕吐。
滕玉意想起前世表姐惨死的情状,脚下踟蹰起来,唯恐眼前是幻境,一触就化为泡影。
杜夫人只当滕玉意高兴过了头“玉儿,快来,你阿姐正找你呢。”
杜庭兰抬起头,软声道“阿玉。”
滕玉意奔过去替杜庭兰拍背,担忧道“为何突然呕吐起来。”
杜庭兰拭净了脸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