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只顾着自个的情爱喜乐。终归,也得顾念着些家人。”
“棠音,本宫曾经说过,你很合本宫的心意。性子柔婉,肖似本宫少时。本宫见了你,便似见到了未出阁时的自己一般。”
“所以你,也会与本宫做一样的选择。顾念着自己的家人,不让他们因你的一念之私而遭受无妄之灾对吗”
棠音倏然觉得,这殿内的地龙实在是烧得太旺了一些,闷热得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徐皇后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皆在理上,即便隐隐觉出有不妥之处,却也无从反驳。
正当她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时候,槅扇倏然被人叩响。
声音急促,是少有的慌乱。
徐皇后止住了话茬,淡淡道“进来吧。什么事这般急切”
她的话音方落,槅扇旋即一响,她的贴身侍女珊瑚脚步匆匆地进来。看到棠音时似乎迟疑了一瞬,但终究还是惶急道“娘娘,偏殿走水了。”
徐皇后秀眉紧蹙“是怎么回事水龙队可过去了”
珊瑚忙道“回娘娘,水龙队已经过去了。只是,这走水,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听今日当值的宫娥萱草说,似乎是小宦官们在殿内烧炭盆取暖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风将幔帐吹落到炭盆中所致。”
徐皇后又启唇问道“是哪座偏殿”
“是曾经满钿与烧蓝住的那一间。”
棠音听至此,讶异出声“满钿与烧蓝曾经住过的偏殿为何用曾经二字难道满钿姑姑与烧蓝姑娘,已不在清繁殿里当值了吗”
珊瑚自知失言,忙赔笑道“沈姑娘有所不知。满钿姑姑是年岁到了,放出宫去了。至于烧蓝姑娘,是家中母亲重病,来皇后娘娘这求去。娘娘慈悲,赏了她不少金银细软,让她回乡尽孝去了。”
虽清繁殿内又是炭盆,又是地龙的温暖如春,但棠音还是觉得似有一阵寒气慢慢从地心里涌上来,一直浸透到四肢百骸。
她赶紧自椅子上站起身来,对皇后福身一礼“清繁殿里走水,又惊动了水龙队,想是会有许多事需要善后定夺。棠音便不叨扰娘娘,先行回府了。”
这一场动乱下来,皇后也没了强留她的理由,只得略一点头,让珊瑚带着她出去。
沈棠音与沈钦一同回到相府的时候,日头升得正高,照在化了霜的地面上,白花花的一片。
可对他们来说,这一场蓄势已久的风雨,终于是要落了下来。
相府庭院里,下人们皆已被遣了出去。唯独一身重紫色官服的沈厉山面色沉冷地立在高阶上,身后跟着一脸忧色的姜氏。
“父亲,母亲。”
两人自车辇上下来,棠音跟在自己哥哥身后,揣揣走了过去。
沈厉山闻言面色愈冷,沉声道“你们还知道有我这个父亲”
“老爷”姜氏愈发担忧,对自己的一双儿女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赶紧过来认错。
“你不必护着他们”可今日,沈厉山显然是气得狠了,一甩袍袖道“一个个的,倒是长进了将我蒙在鼓里”
“是我的不是”棠音见父亲真的生气了,忙低头小声认错。
话还未说完,沈厉山已厉声道“你给我去祠堂里跪着”
棠音知道自己是将父亲气得狠了,也不辩驳,刚挪步想往祠堂里走,却见父亲伸手一指沈钦,似蕴着雷霆之怒“还不快去”
棠音愣了一愣,忙道“父亲,私自入宫的是我”
“你还好意思说”沈厉山气得瞪了她一眼,又怒道“私自入宫的当然是你,可若不是他给你做掩,你能瞒着我们那么久”
沈钦无奈,只能給棠音递了个珍重的神色,抬步往祠堂里去了。
棠音独自立在庭院里,面对着父母两人一同扫来的视线,愈发是慌乱到了极处,只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连头也都不敢抬。
“这件事,是女儿做得不对,不该给家中添麻烦,您别生气了。”她小声求饶。
“你这是给家里添麻烦的事吗”沈厉山气得手指发颤,在原地重重踏了几步,气怒道“你知不知道,你今日去为那七皇子出头,有多险若不是皇后与太子有意将此事压下,宫中随便捕风捉影地传出几句去,光是流言蜚语就能将你逼死”
姜氏也叹气道“棠音,你要知道,宫中皆视你为未来的太子妃。若是真有什么流言传了出去,太子殿下将置身何地,你又置身何地”
棠音的指尖不安地攥着袖缘,好半晌才慢慢开了口,语声低得几乎听不真切“我知道,宫里皆言我与太子殿下之间只隔着一张圣旨。”
她迟疑道“可是这张圣旨,毕竟还未曾落下”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的话还未说完,沈厉山已怒极开口“毁一桩御赐的婚事,就为了那个七皇子”
李容徽
棠音闻言轻轻愣一愣,继而缓缓摇头“不是因为旁人,是因为我自己。太子品行不端,不是女儿想嫁之人。”
姜氏不知内情,但沈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