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把桌上果盘里的瓜子仁,漫不经心的吃了起来。
这架势,仿佛这事态早在预料之中。
魏映舒心中惊骇,皇上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是师将军真的早有不臣之心。
殿外的声音逐渐平息下来,皇帝与一干大臣心里拼命的祈祷,是大内护卫将乱臣贼子镇压下去了。
然而令他们失望了,朱红的殿门打开,出现的是浑身浴血的三响四季。
他俩面无表情道“将军,以将叛党乱军尽数诛杀。”
“叛党乱军”皇帝声音变形的瞪着师飞羽。
师飞羽只觉得好笑,他低下头,对皇帝道“想当年,我朝太祖何等雄才伟略的英雄人物,却可惜传承至今,天下之主竟被一寡廉鲜耻,懦弱蠢笨之人窃据。”
“我以为皇上再是愚钝不堪,在裴掌柜呈上鼠肉菜肴的时候,总该有所顿悟。若是那样,或许你我君臣二人,倒还有个体面的结果。”
诚然,裴凉是被皇帝临时征召入宫,与魏映舒比拼厨艺,按理她一介民女,在宫中毫无根基,食材器具调料皆是宫中所备,便是她另有要求,但要鼠肉这等秽物,宫中之人怎会如她意
要知道那可是会呈给皇帝大臣品尝的菜肴。
但裴掌柜就是将鼠肉端上来了,而皇上近前的太监也一无所知,便能想到,这行宫早已千疮百孔。
皇帝但凡还有点脑子,就不会再行那自以为是的打算,便是师飞羽此番势必不会空手而归,但说到底,很多事情能够交涉,面上自然好看很多。
可惜皇帝蠢到连这么明显的警示都看不清楚。
皇帝闻言,恍然大悟,心中更是惊骇“你在行宫早有布置”
“何止”师飞羽凉凉一笑“我即早知皇上会南逃,自然一早张好罗网,请君入瓮。”
皇帝演的这出请君入瓮谋划只在近日前,而师飞羽却是数月前便开始准备。
皇帝倒吸一口凉气“你从何得知朕会南南下。”
师飞羽“从我对陛下的了解,从我师某在北蛮来袭时,自退一步。”
“原来早做算计。”皇帝目眦欲裂,原来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不敌撤退,全是这贼子逼自己南下的阴谋而已。
那么一切便说得通了,这贼子既然早打好了逼他南逃的心思,势必早已在江南布局。
如今两江总督和当地驻军,怕是早已与他沆瀣一气。
这行宫的人手,御前护卫,驻兵的指派,不可能全任用从京内带出来的区区人马,对当地自然多有任用。
而这贼子的人,便早已混入,占据这临时朝廷的各方各处,平日里引而不发,只待师飞羽振臂一呼。
皇帝脸上是万事休矣的绝望。
他苦涩道“便是杀了朕,你这乱臣贼子也得不了便宜。”
现在本就有群雄割据之相,皇帝虽然昏聩无能,但好歹占个正统。
如果师飞羽就这么杀了他,那么别的野心家正好打着诛杀乱臣贼子的幌子,群起而攻之,先灭掉他这个最具竞争力的选手。
然而师飞羽又不傻,岂会急着做那称王之事
他扔了一卷空白的圣旨过来,对皇帝道“陛下拟旨吧。”
“陛下自继位以来,天灾不断,民不聊生,战乱四起,大梁危在旦夕。陛下无力挽狂澜之能,又无质朴爱民之德。敌国来袭之日,更无国君顶天立地之风骨,实不配君父之位。”
“今日陛下便禅位于十五皇子,以延续大梁国柞。”
十五皇子,如今还在襁褓之中,都没断奶呢。
但挟天子令诸侯,是此时师飞羽最好的选择。
皇帝知道,待天下平定,便是他大梁江山到头的时候了。
但还是不得不写下那份禅位诏书,因为他的倔强和骨气,在师飞羽剁了他第一根手指的时候,便维持不下来了。
诏书一签,盖上玉玺,妃子寝宫内还在喝奶的十五皇子被抱了过来。
一路哭哭啼啼跟着被抢孩子的生母妃子,听到圣旨自己儿子成了皇帝,整个人都傻了。
师飞羽让人收好圣旨,明日昭告天下。
见裴凉的菜还晾在那里,便道“裴掌柜一番心意,虽则这宴席稍有插曲,但此等人间美味,诸位还是接着分而食之吧。”
说着将那些老鼠肉还有活炸鱼分了下去,喂给皇帝及一众大臣。
那抱头鼠窜的头都没放过,硬咽也得咽下去。
实话实话,菜并不难吃,甚至还很美味,可见裴厨功力,但此情此景此老鼠肉,却是吃得众人口口作呕。
师飞羽过来,问裴凉道“第三道菜是什么”
裴凉打开盖子,里面空无一物,她根本就没有准备第三道菜。
师飞羽挑眉“这道菜,名谓如何”
“叫凭你也配。”
师飞羽顿时笑出了声“好名字。”
三道菜连起来,怕就是裴凉送给皇帝的一句话了。
此时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