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汐情绪不对劲,林辞卿便在路上用了术法,让他在自己怀中沉沉睡去。
排查的弟子临走时有向他禀报,这附近甚至整座矮山,都不见任何魔修的踪迹,且魔气微弱,应当只有萧照一人在此逗留。
这点先不提,萧照抓了他们三人,却又匆匆逃离,季汐以往虽对萧照多有恐惧,但这次似乎更为严重。
他回到峰顶,将季汐轻柔放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
没过多久,有弟子过来敲门“四长老,段师兄与风阳派的纪然都已醒了。”
林辞卿在房中应道“好。”
他在床边及整间屋子布了层层禁制,确保没有第二个人能闯进来,季汐短时间内也不会醒,才下了峰顶去往段游的院子。
纪然也被安置在段游房中,林辞卿走近时,听到里面传出争吵的声音。
“若我师弟出事,你承担得起这责任”
纪然的声音略小一些“我说了,任由无涯派处置,此事是我的错,但我绝无害你师弟,或是害你之心我是因你,才来参加这试仙会”
“闭嘴吧”段游怒道“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这辈子都不会是断袖”
纪然哑口无言,过了半晌,他出声道“你只是不喜男子没关系,那那纪凌呢”
段游的表情顿时一言难尽,正巧此刻林辞卿推门而入,打断他们的谈话。
他们二人一个靠在床柱上,一个站在桌边,见林辞卿突然进来慌忙行礼。
林辞卿视线在他两人身上不着痕迹地转了一圈,问道“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段游先行开口,但他一上峰顶就被萧照打晕,直到前不久才醒来,几乎是什么也不知道。
林辞卿又看向纪然,纪然欲言又止。
他身为树妖,相比普通修士,术法一类的在他身上本就恢复得快一些,萧照疏忽了这一点,所以他在中途醒了过来。
萧照在说什么气运,还称林辞卿会将季汐抛弃,并蛊惑他入魔。
纪然不敢轻举妄动,萧照没多久便走了,他直觉此事不同寻常,便一直装晕,直到回了云拂峰。
林辞卿会来问他们,证明季汐什么也没说。
正派弟子入魔并非小事,林辞卿又是季汐的师尊,此事理应告诉他才对。
纪然做了决定,看了一眼段游“我有一事需单独禀报,还请段师兄回避。”
段游不愿意,林辞卿出声道“你去一趟议事堂,问问是否查到魔修踪迹。”
林辞卿一发话,段游没有不听的道理,便不情不愿地走了。
确认他走远后,纪然行了跪礼,低着头沉声道“此事因弟子轻信魔修而起,请翎安君责罚。”
季汐可不止是林辞卿的徒弟,他要真出了什么事,恐怕自己有几条命都不够用。
林辞卿没有叫他起身,冷淡道“你有何事要禀报”
“我在山洞中时,实际上中途便醒了,听到萧照说的一些话”
就以他听到的那些来看,根本无法猜测萧照意图,林辞卿不一定会信他,段游更不会信,他干脆就只与林辞卿一人说,究竟是不是真的,林辞卿去看一眼季汐的储物戒就知道了。
纪然将萧照的话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边,包括最后季汐拿走的那枚魔丹。
他最后道“萧照诡计多端,季师兄年纪尚轻涉世未深,才会成为他目标,但有翎安君在,他的计谋定不会得逞。”
纪然是亲眼看着季汐拿走了魔丹,便猜测他是不是真的准备吃,言语之间的意思大概是,他会受到魔修蛊惑很正常,林辞卿及时阻止住便好。
他自认是好意,如此一来季汐偷藏魔丹的事,林辞卿说不定也不会太过怪罪。
林辞卿脸色冰冷,视线中心没有焦距,他眯着眼问道“还有吗”
纪然仔细在脑海中翻找,确认道“弟子已禀报完。”
林辞卿站起身向门口走去,踏出房门后,一句话轻飘飘传至纪然耳中“今日之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否则”
强大的威压袭来,纪然面上一白,等林辞卿走远后才缓了口气。
他还是低估了林辞卿对季汐的感情,方才不该那样说可既然如此,萧照为何还称林辞卿会抛弃季汐
思来想去,纪然认定是萧照满口胡言,他上回就是这样欺骗自己,还说他要死了,结果今日在云拂峰上,单手就将他擒住。
他已将知道的都告诉林辞卿,有林辞卿在,季汐也定不会出什么事了,他放下心来,准备去找自己门派的人。
林辞卿回到峰顶时,季汐还未醒来,侧着身面朝里熟睡着。
他一并躺上床,从身后搂住季汐,将他翻过来一点,才发现季汐眉头紧皱,睡得不怎么安稳。
林辞卿缓缓抚着季汐的侧脸,迟疑了片刻,神识探入季汐储物戒中。
对此毫无察觉的季汐正做着梦,他梦见他吃了萧照给的丹药,满心欢喜地去找林辞卿,却被他一剑刺穿了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