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就在一天以前,这三名高中生还跟其他所有同学一样,在学校里嬉笑打骂,虽然这三人不服管教,常常令老师感到头疼,此刻却了无生气地、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众人面前。
会议室里比往常更加沉默。
“啪”地一声。
局长把手里那叠资料扔在桌面上,几乎能预料到现在外面的风向,关于学生的案件在社会上向来比其他案件更容易引发讨论和关注“你们昨天去调查王远尸体的时候,就没有查看过其他地方你们这也叫做了彻底排查”
负责汇报的那名刑警低下头。
局长又问“关于这个案子,你们有什么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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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线索太少”
“”
半晌,局长又看了那个贴满照片的大屏幕,荧光打在他脸上,他沉默地问“联系解临了吗”
他们不得不承认,那个时至今日仍让他们感到危险的男人,有时候也是他们第一个下意识想要求助的人。
十年前,五官还没长开的解临就是坐在他此刻正坐着的位置上,和这几名受害人一样,身上也穿着一件校服,对罪犯心理的捕捉敏锐到可怕。
一个人如果比犯罪者本人更了解犯罪,会是什么原因
这个答案他一直不敢去想。
还有解临“雇”的那位助理。
他每见一次,就觉得在哪里见过
局长对着这起“高中生杀人案件”,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一点画面,就在他即将捕捉到的时候,那点画面已经飘过去,再捉不到了
解临收到案件资料的时候正在池青家里喂猫。
任琴给猫找到了一位富有爱心的主人,过两天就把猫收拾好给人送回去,那只猫丝毫不知道自己能在这屋待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乖乖埋头吃饭。
它刚扒拉两口,不想被解临盯着,又抬起头。
猫“喵喵喵。”
解临“你就嚣张吧,反正都快走了。”
池青端着一杯温水从边上经过,解临突发奇想“你那个特异功能,能听到人的,听得到其他物种吗”
池青愣愣地看了他一眼,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知道,”池青说,“我连人都不想碰,更不可能会去碰其他物种。”
这只猫来池青家那么多天,池青一下都没碰过。
为了防止猫毛在家里乱飞,一天要用扫地机器人吸三趟地,但即使这样也还是报废了好几套衣服。
但是有了这个疑问之后,这个问题的答案还真挺让人好奇的。
就连池青自己也有点想知道,它如果去碰猫的手爪子,会不会真的能读到什么东西。
于是两个人跟做实验似的,解临将那只猫一把捞过来、抓住猫的前脚,池青把手里的水杯搁在边上,然后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这只猫每天都会舔毛,身上也不脏,挺爱干净的”。
他这样想着,用食指指尖在那只猫柔软且富有弹性的肉垫上很轻地碰了一下。
动物的触感和人完全不一样。
那只猫五爪收紧、又张开,冲着池青舒服地“喵”了一声。
两个人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极其幼稚的事儿。
解临“听到什么了”
池青沉默了一会儿说“听到了。”
解临“它说什么”
这下池青沉默了更长时间。
在解临的催促之下,他擦了擦刚才碰过猫爪的手指,然后说了一个字“喵。”
这回愣住的人变成了解临。
片刻后,解临笑了一声。
那只猫钻到空子,从解临手里钻了出去,继续回到食盆面前吃饭。
解临这一笑就很难止住。
池青“很好笑吗。”
“没有,”解临说,“很可爱,再叫一声”
池青送给他一个字“滚。”
等两人喂完猫,解临这才收到从总局传真过来的现场照片和案件档案,厚厚一叠文件摆在桌上,从案发现场照片,到开学以来这三名高中生做过的所有作业和考试卷,应有尽有。
也就是这只猫看不懂照片,吃完饭还能在桌子上跳来跳去。
解临看这些信息的时候总是很沉默,透过照片和档案,犯罪经过逐渐在他面前一点点呈现出来,像盖房子似的,从钢筋混凝土盖到室内装潢,越往里就越详细。
池青粗略扫了一眼,然后注意力没有继续放在那叠照片上,他想起来上次在观察室里,解临的反应就有些不对劲。
池青忽然说“手给我。”
人生有时候很奇妙。
以前都是解临对他说这句话,现在身份对调,说这话的人成了池青。
解临还在想案子,没反应过来池青要干什么“嗯”
池青掌心碰在解临伸过来的手上。
还能干什么。
怕你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