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糕糕自己弄的,它是一只很懒的猫,平时能躺着绝不会蹲着,也不爱跑酷。
她正想着,门铃声又响了。
以为是楼上两位落下什么东西去而复返,结果任琴一开门,发现按门铃的是搬来之后没见过几面的对门,对门邻居是个中年女人,颧骨高、单眼皮,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类型。
果不其然,一开门那位中年女人刻薄的眉眼往上抬,声音尖细“哦哟,总算逮到你在家休息了,我说你能不能管管你家猫大半夜的吵什么吵,老是叫唤,我不反对你们年轻人养宠物,但是既然养了能不能管管好别影响别人休息好伐。”
任琴被她这一通话说懵了,虽然怀疑对门是不是存心找茬,还是温声解释说“可能有什么误会,我们家猫很乖的,而且做过绝育的猫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乱叫”
中年女人尖细的声音又抬高几度“什么误会哦,你的意思是我误会你咯我闲着没事误会你干什么,你家的猫就是很吵,刚搬来那几天倒是蛮好的,看你一个外地小姑娘,又是一个人住,我还想过几天做了蛋糕给你送一份。谁晓得哦,没几天就开始叫唤。别人晚上也是要休息的,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猫一直叫唤都还睡得着。”
“”
任琴到底是脾气好,不想和邻居发生纠纷,只好连连道歉。
中年女人斜着眼扫她,也松了口“你态度还是蛮好的,这次就算了,管好你的猫,别让它晚上再瞎叫唤了。”
把对门送走后,任琴蹲下身、对着糕糕后脑勺缺的那块毛看了许久,刚才坚定“我家猫晚上不可能叫唤”的想法逐渐动摇,她不确定地想难道晚上糕糕真的叫了可为什么她没听到
难道是因为最近太累了
这个得不到答案的想法很是诡异。
她起身的时候,忽然又想起池青走时直勾勾盯着她说的那句
“如果我是凶手,很可能会对你下手。”
任琴毕竟是个女孩子,一个人住这么大的二居室,又有两起专杀独居女生的案子至今未破案,说不害怕肯定是骗人的。
这个的念头一起,人就容易疑神疑鬼。
家里明明只有她一个人,但是被风吹动的窗帘、糕糕摇着尾巴时不小心扫落茶几上的糖罐突然发出的“砰”声,还有一片漆黑的卧室,紧闭的衣柜,都营造出一种家里似乎藏着某个人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平时看完恐怖片,总觉得床底下有人一样。
任琴甩甩头,试图将这种感觉甩出去,她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糖罐,正要将糖罐放回茶几时,拿着糖罐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住,她眨眨眼,晃了晃糖罐,糖罐里没有发出声音“吃完了我记得里面还剩几颗啊。”
任琴打开糖罐盖子,里面空空如也。
任琴一个人站在空荡的客厅里,窗帘被窗户缝里的风吹得鼓得更高了。
这种小细节在日常中本来就容易被人忽视,她自言自语着把糖罐扔进垃圾桶里“是我记错了吧。”
另一边。
池青和解临上楼之后,池青站在家门口开密码锁,密码刚输入四位,站在对门的解临忽然问“你走之前说的那句话,也是找不到话题随便聊聊”
解临靠着身后那扇密码门,从走到门口之后就没有要进门的意思,一直静静地盯着他看,目光意味深长地穿过走廊,缠在他身上“池助理,你不像是会随便聊这种话题的人。”
池青手指微顿,密码停在第五位数上。
他就知道解临没那么好糊弄。
“我只是陈述一个可能存在的客观事实,”池青说,“她的确很符合凶手挑人的条件,凶手还没落网,一个人在外面住,还是小心点好。”
这个回答不知道有没有将解临糊弄住。
解临只是点点头,语调随意地说“学会关心邻居了,有长进。”
池青本来就很难把半夜读到的信息以合乎逻辑的方式交代出去,身边还有这么个但凡他说点什么话、就跟狐狸发现草丛里有动静一样敏锐的人在边上看着,他感到有些烦躁。
“对了,还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
解临说着朝他走过来几步,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
池青听着这句话,不由地皱起眉,心道这个人果然没那么好糊“弄”这个字还没从脑子里转出来,就见解临走到他面前这人比他高出一些,低头压下来的时候能清楚看到男人上挑的眉眼。
解临紧接着说“你嘴怎么那么红,平时擦口红吗”
池青大脑懵了一瞬,额角一跳“”
这人在说什么。
他有病吗,没事涂什么口红。
池青被之前半夜听到的声音弄得心情本来就不好,听到这句话冷着脸反讽说“你试试看会不会掉色就知道了。”
他忘了解临是说“试试”就真的试试的人,就跟当初第一次在诊所见面时那样。
解临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姿势其实有些暧昧,池青身后就是门板,面前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