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后宫空前平静中,邵循渐渐迎来了临产日子。
太医推算出她临盆应该在七月中。
这日子并不算好,赶上了末伏,虽然错开了一年到头最热的几天,但是暑气犹存,算不舒适。
另外将产房设在哪里引发了一次争论。
按皇帝想法,反正现在邵循都已经在两仪殿住下了,干脆就在这里生好了,把侧殿改成产房,方便皇帝时时探望。
但是几位太医都有不同想法,纷纷建议还是在甘露殿生产。
他们的理由又有很多,但是真正让皇帝松口放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两仪殿离后宫近,到底是前朝,前殿常常有人议事,激动起来很容易吵架,动手不是什么稀罕事。
倒时候小孩子在后殿养着,邵循坐月子需要静养,新生儿更是受不得惊吓。前头吵嚷的声音时不时传过来,实在不利于修养。
于是邵循临近生产时还是搬回了已经修缮好的甘露殿。
随着产期临近,皇帝渐渐焦躁了起来,在朝堂表现远没有之前宽容耐心,不说动辄得咎,总也让人觉很不好说话。
大臣们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不敢在这个时候捋虎须,一个个格外乖巧,平时喜欢挑事和进谏的几位御史也很识时务的选择了暂时闭嘴,免得刺激到了皇帝如今格外敏感脾气。
进了七月中,不止皇帝,整个皇宫都紧张了起来,有人都盯紧了邵循肚子,等待着她生产的日子来临。
皇帝每晚睡着觉都要睁只眼睛,邵循稍微有一点点动静他都会惊醒,以为是要临盆了。结果一连数日过去,仍是没有动静
都道孕妇发动在半夜居多,但是邵循却不
是那么回事。
最近一个月邵循已经不敢走太远了,以往给太后请安日子停了下来,要是散步就是围着寝殿转一转或者到前头去陪陪皇帝。
她去不了宁寿宫,太后便十分挂念,隔几日便乘着轿辇来甘露殿看看她。
邵循没有亲娘,唯一还算亲近外祖母因为郑云乔和邵琼的婚事临近,忙头昏眼花,是抽不出空住进宫来照顾邵循。
她身边少了女性的长辈,心里其实很不踏实,有曾经生育过两个孩子太后时常来探望,多少能让她安心一些。
这日太后到了甘露殿,看邵循因为过了产期仍然没有消息,显得有些不安,便安慰道“太医说那不过是大概日子,又没说一定准,我生皇帝时候足足迟了十天,生下来还不是活蹦乱跳。”
邵循神情松动了些,抚摸着肚子轻声道“我倒是还好,只是这几天把陛下拖累的睡都睡不好我只在想,不然我现在就挪到产房里睡,让旁人服侍着,省陛下夜间总是惊醒”
“可别,”太后一口拒绝“他长了这么大把年纪,好不容易学会怎么疼人,就随他去吧,好知道知道当娘生个孩子有多不容易。”
邵循苦笑,还没说什么,突然敢接腹部一紧,不由得抱着肚子叫了一声“哎呀。”
她的腹部突然疼了起来,觉到不是很严重,但是太后神情严肃,将手放在她肚子摸了一会儿,当即道“来人,扶着你们娘娘去产房躺着她这像是要生了”
整个店内寂静了一瞬间,接着人人惊起,该去叫稳婆叫稳婆,叫太医的叫太医,秦氏扶着邵循往产房走,但是邵循握着太后的手不撒,惊慌失措道“娘娘”
她这是害怕了。
太后握着她的手跟秦氏一起带着邵循往产房中走“我不走,你离真正生产还有一会儿呢。”
说着又去嘱托玉壶“你快叫人到英国公府去说一声,让他们在家里把该供都供,一起保佑你们娘娘顺利生产。”
这时英国公府大小主子们刚刚讨论完了邵琼婚礼的章程,便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午膳。
其中世子夫人沈氏肚子已经大了起来,郑氏也没叫她立规矩,一家人沉默着吃完了一餐。
结束后郑氏擦了擦嘴道“阿琼的事一了,怕就要操心阿辉终身了,陈姨娘,你有没有什么章程”
要说成亲讲究长幼有序,但这是指兄弟和兄弟间,姐妹和姐妹间,因此因为郑云乔年纪已经不能再等,邵琼嫁人的日子便近在咫尺,而比邵循还大的邵辉却连个影儿都没有。
陈姨娘恭敬道“二少爷是老爷夫人的儿子,自由您二位做主。”
郑氏点了点头,往首看去,却见邵震虞捧着茶盏,目光却无神,不知道想什么。
“老爷”
邵震虞回过神来“唔你做主就是了。”
他显然没有听见妻妾话,自顾自的道“这都七月二十了怎么还没到日子”
郑氏脸色一僵这话出口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这几日邵震虞魂不守舍,日思夜想的都是他女儿和不知是男是女外孙,连邵琼的婚事都是草草听过,不往心里去。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气喘吁吁进来通报,满脸欣喜道“老爷,宫里来了消息,说咱们家娘娘发动了”
邵震虞手中的茶杯一歪,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