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时,许氏母子请了媒人,上了云阳侯府求亲。
许青川本人没比云琅逊色多少,两人现下都是简在帝心,日常出入宫廷,就是家世上差了些。
当时春日宴上一众年轻才俊中,云阳侯第二属意的就是他。
许家托了媒人过来,云阳侯自然高兴,心中甚至在盘算着把小女儿嫁到许家,大女儿还是再给文家留一留。
若真能把文琅和许青川两个俊才都招为东床快婿,那他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不过让云阳侯意外的是,人许家来说的他的庶长女谢芙蕊。
这庶长女虽也是云阳侯的亲生骨肉,但因为多年父女俩没怎么相处过,其实也没什么父女情谊可讲。
只是因为两个嫡女都大了,该说亲了,需要按着齿序把谢芙蕊先嫁出去,云阳侯夫妇才把她接了回来。
谢芙蕊性子要强,之前云阳侯夫妇给她相看了好些人选。当然不能和文琅、许青川这般已经出人头地。本身又很出色的相比,但那也是有前途的,她愣是一个没看上。
年头上她趁着家里事务多,瞅准了空子挎着包袱就往老家跑。
都已经走到半道上了,才让人拦了回来。
这还得亏是知道她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除了老家没地方去呢。
她这要是往其他地方跑,云阳侯夫妇都不知道去哪里抓人。
后头谢芙蕊被抓了回来,直接摊牌了,她说不想胡乱嫁人,更道“若父亲母亲逼急了,我就削了头发当姑子去。”
云阳侯府这样的书香门第,若出个当姑子的女孩儿,那其他女儿还做不做人了
云阳侯夫妇就是时下最正统的那种大家长,对谢芙蕊谈不上疼爱,心却也没那么狠狠心的大家长要是遇到这么个刺头庶女,那狠辣的手段就多了去了。
正头疼之际,许家上门说亲了。
所以云阳侯虽然意外,但没回绝,和侯夫人商量了一番。
侯夫人对谢芙蕊就更谈不上感情了,只在心理罕见地想到一句粗俗的话,觉得她走了狗屎运,也没拦着毕竟许青川娶侯府嫡女那是高攀,娶庶女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后头夫妇俩还和两个嫡女知会了一声,她们也没意见,姐妹俩没见过许青川,只见过文琅,又有些心高气傲,不像云阳侯那般不注重家世,心里都对一表人才又家世显赫的文琅更属意。
谢芙蕊是谢家最后一个得到确切消息的,不过其实也不算最后,毕竟之前通信的时候,许青川问了她的名讳,她回信相告,心里便已经有数了。
云阳侯夫妇怕她又要闹腾,都准备好说辞去劝告了。
但她自然不会搅合了这样的好亲事,答应的十分爽快。
后头便是走流程定亲了,而且因为云阳侯夫妇急着把她嫁出去,所以四月中旬就给两人定了亲,婚期也定的近,就在半年后,还知会了许家说不用大操大办。
她们夫妇把谢芙蕊当草,许氏可把这未来儿媳妇当宝说亲时许氏和谢芙蕊这对准婆媳就见过了,谢芙蕊不止模样出众,腹有诗书气自华,且没有一点侯府小姐的架子,性情机灵又讨喜,这可太对许氏的胃口了。
许氏就卯着劲儿要把未来儿媳妇风风光光地娶进门。
许氏没这方面的经验,尤其京城嫁娶的习俗规矩和寒山镇也不相同。
但这不打紧,她身边有个现成的有经验的,也就是前一年给顾茵和武青意补办了婚礼的王氏。
顾茵和王氏听到许家的好消息自然都为他们感到高兴,在这个流行盲婚哑嫁的时代里,民间还好一些,重视规矩体统的高门大户里,未婚男女可能见上一二面就听依循长辈的意思成婚了,所以找到能说的话、志趣相投的灵魂伴侣就显得越发难能可贵了
顾茵早就说了让许氏需要她们的时候尽管开口,所以许氏后头上门,婆媳俩每天都乐呵呵地一起在忙这件事。
这天下午晌,众人又坐在一起商量半年后婚礼的细节,宋石榴帮着添茶续水,突然就惊道“太太,您怎么尿裤子了”
顾茵啐她一口,再低头确实看到了裙子上的一片水渍,她好笑道“我这是羊水破了。”
这话一出,刚还笑着说话的王氏和许氏登时变了脸色,嚯的站起身
顾茵孕中的心态就比一般人好,到了此时,她依旧不怎么慌张,反而有种准备了三年,终于要面对高考,临门一脚、奋力一战后就能放松下来的心态。
“娘和婶子别急,产房是最近早就准备好的,稳婆也都早在府里由师父训练过。娘先带人换上消毒过的衣裙,再把头发都包起,还有之前皇后娘娘给的那一小盒百年人参片,石榴去拿过来,我稍后要含在嘴里。”
她这话等于给众人吃了一枚定心丸,王氏回过神来,吩咐道“石榴带人更衣,把大丫抱进拆房,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