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的。
陈氏讷讷地应“好”,立刻接过油纸包,打开来吃了起来。
那糖饼呈金黄色,酥酥脆脆,中空内里的糖馅软糯可口。
陈氏这些年也吃过不少珍馐美味,但不论哪一样,都不能和这炸糖饼的味道相比。
熟悉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她啜泣道“我记得有一年过年,娘给我炸了两个,我非要拿到大龙面前显摆,他把我两个糖饼都抢了,害我哭了一整个年。”
葛大叔擦着眼睛道“记得记得,爹也记得。那时候家里刚在码头上摆摊没多久,那会儿生意也不好做,到了过年也没银钱给你置办新衣裳,好的吃食,只能给你炸点糖饼吃。那是那是你在家里过的最后一个年了。”
葛大婶哽咽道“要知道咱们要分开这么久,娘当年说什么都不让你去码头上帮忙。怪我,怪我啊,没看好你。”
葛大叔同样老泪纵横,“咱家囡囡长得这么好看,我早该知道的,我该早知道的是我对不住你,囡囡。”
二老又是自责又是悔恨。
“爹,娘”陈氏颤声唤她们一声,“不说那些了,咱们终究还是聚到一处了”
一家三口终于回过神来,他们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真切切地又团聚了
他们抱在一处哭了起来。
顾茵和宋石榴在旁边看着也跟着眼热。
宋石榴带着鼻音小声道“太太,我最爱吃你做的面条。”
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顾茵有些没反应过来。
宋石榴又接着道“要是哪天我丢了,不记得太太了,太太给我做面条,我就知道了。”
顾茵又心酸又好笑,“你都多大了,还要靠吃食记住我再说你丢啥丢,现在你可是咱家仅次于我娘的小管家。”
宋石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后头顾茵让陈氏和葛家夫妻进屋里说话,她自己则很有眼力见儿避开。
葛大婶把她拉住了,擦着眼泪说“傻孩子你回避什么难不成你现在还把自己当外人”
陈氏也跟着道“是呀,夫人对我恩同再造。没什么不能听的。”
顾茵被他们邀请留下,当然后头陈氏和葛家夫妻聚在一处也没说什么不能告人的事情,还是唠家常为主。
葛家老夫妻这些年的生活几乎一成不变,三言两语就能说完。
倒是陈氏,不,她如今也不需要再用曾经那杂耍班班主的姓氏了,从葛大婶口中,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本来的大名葛珠儿。
葛珠儿这些年的境遇十分曲折,她知道这些事若不说,父母虽不会逼着她,但不知道私下里要如何操心,所以她事无巨细地都说了。
前头听她在杂耍班讨生活,又在军营里当厨娘,葛家二老心疼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但后头听她说和将军情投意合,生下了聪慧的儿子。
二老脸上这才有了笑,欣慰地红了眼睛。
“再后来,便是去年初陛下建立新朝,将军因为战功获封鲁国公。”
一口气说到这里,陈氏停了嘴。
再说下去,若还不说谎,父母听了肯定是要越发难受。
而葛大婶并不知道这个,她试探着问道“可是因为我们身份低微,所以相认的话会连累你,连累咱家乖孙”
葛大叔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接口道“你怎么这样问”
又对葛珠儿笑了笑,道“能找回你,我和你娘便不敢再奢求旁的了。不相认也没事,也别让孩子知道有我们这样一对外祖。你们都好好的,你偶尔能出来见我们一面,或者让人给我们传个口信,让我和你娘知道你们的消息。这就很好了”
葛大婶也跟着点头,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葛珠儿的心头又是酸涩又是柔软,她擦掉又不自觉淌下来的眼泪,再不见平时的柔弱模样,而是目光坚定地道“不,爹娘就是我的爹娘,我若不认你们,岂不是枉为人女”
葛大婶怕她赌咒发誓,忙把她的嘴掩住。
二老还要相劝,让她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的未来考虑。
这档口,顾野领着冯钰过来了。
冯钰进了屋就给二老跪下了,方方正正地磕头,朗声道“孙儿冯钰见过外祖父、外祖母。”
葛家二老虽方才还说不让孩子知道,但真到了这样一个俊朗又乖巧的大孙子,还是爱他爱的不行,齐齐伸手把他扶起来。
但后头他们又看到自己因为多年辛苦劳作,而满是风霜的手,又齐齐把手缩回去。
冯钰一手拉住他们一个,紧紧的,稳稳的,攥住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