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也省了汤药钱,可你两个侄子还年轻,总不能断了他们的汤药”
偏也巧,他们说着话,一个和武安差不多大的孩子端着药碗过来了。
他显然没做过这种活计,端着药碗烫得脸都皱起来了,走到门口还差点被门槛绊一跤。
王氏一把把他捞起来,另一只手接了他手里的药碗。
那孩子后怕地拍着胸脯,见了是她又笑起来,“谢谢姑奶奶”
当初王氏第一次回娘家的时候,她带着顾茵上王家老宅,和家里的几个孩子打过照面。
王氏对他也有印象,依稀记得他是大房的孩子。
“你怎么自己端这么烫的药碗”
那孩子道“娘要照顾爹,让我来看看阿爷。”
王氏把药碗递给守在王大富身边的老仆,说“姑奶奶和你阿爷说会儿话,你先自己玩去。”
那孩子应了一声,烫红的一双手捏着耳垂,跑开了。
“唉,我可怜的乖孙啊,”王大富接着在里头哭,“下人都死了吗怎么让小少爷做这种事”
老仆也跟着哭道“上午官差进府,还把二房的人都锁走了。下人们都吓坏了,估计是都躲起来不敢动呢。”
“该死的王大贵,害人精”
“行了”王氏出声喝止,“你直说现在能拿出多少银钱”
“二不,三十两小妹你看”
王氏说不成,“你先拿五十两给我,剩下的二百五十两我宽限你几天。”
大房虽然元气大伤,五十两还是能拿出来的。王大富立刻让老仆帮着把床板下头的暗格打开,取出里头的银票递交出来。
王氏也当场写了一张收条,也让老仆转交给王大富。
待出了王家老宅,王氏叹了口气,拉着顾茵的手自责道“是我心软。儿啊,娘对不住你,那铺子暂时买不了了。”
顾茵回握她的手说没事,“本来就是娘的东西,都听您的。”
王氏拉着她的手捏了捏,又啐道“这王大富也不是什么好鸟,他孙子早不来送药玩不来送药,偏我来的时候来了。下人躲起来了他就不能晚些时候吃药吗这是把我当傻子骗”
王氏都看出来了,顾茵当然也看出来了。
不仅看出来了,她也有法子能让王大富立刻把三百两原原本本地吐出来。
但是自家婆婆是真的心软,心疼晚辈,真要是让王大富交出那么些银钱,害的子侄受苦,怕是她心里不安生。而且这到底是王氏自己的银钱,既然她说可以缓缓,顾茵也不好违背她的意思。
“再等一个月,他们伤好了,要还是再推三阻四的不肯还银钱,我把王大富的头拧歪”
王氏骂骂咧咧地拉着顾茵走了。
虽然只先要回五十两,但对顾茵和王氏来说,这也是很大一笔银钱了。
王氏想的还是开店,不让顾茵去码头上受苦了。
她说干就干,当下就带着顾茵去了大兴米铺,和文沛丰询问老太爷那个好铺子租出去没有。
这自然是没有的。文二老爷还不死心呢,死活不对外出租。老太爷也有心等一等顾茵,就也不急。
王氏脸上才算有了笑影儿,她把五十两银票塞给顾茵,让她去文家和文老太爷签契书,自己则回家去把摆摊那些家伙什洗刷一下,准备一起都卖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得跑一趟码头,把自家准备开店的消息宣传一下。
文沛丰把自己的马车借给顾茵,让车夫把她送到了文家。
文老太爷听说顾茵来了,让人把她领到了自己书房。
“顾老板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前来所谓何事”
文老太爷前端起了官腔,顾茵忍不住弯了弯唇,而后又正色道“家里得了一笔银钱,想到您老手里那个好铺子,这是特地来找您签契书的。”
“不来签契书就不来了是吧”文老太爷哼了一声。
他之前得了风寒,头疼了好些天,被文大老爷逼着在家静养。养得好了差不离,才知道有人冒用他的名头搅合顾茵的生意,后头那事虽然解决,却牵扯出了其他案子,老太爷知道后连夜起草了状纸,要帮着顾茵打官司。
但他风寒还没好彻底,点灯熬油熬了半宿,第二天又犯起了咳疾。
文大老爷哪里能看他这样,又把他扣住,让大夫来给他把脉开药,再遣小厮把状纸给顾茵送去,并带话说老太爷虽然要养病,但他也能出一份力。
后头顾茵想的法子都起了作用,案情调查顺利,顾茵就让人带话让文老太爷先安心养病。
“我哪儿能不来前两天我下午晌还来看您呢,不是您不见我吗”
老太爷眼神一闪,他之前那咳嗽发作的确实厉 害,一咳起来气都喘不上来,话不成句,很是让他没面子。而且那时候他知道案子交到知府那里去审那知府是个混不吝的,现在身为白丁的他也帮不上忙,干脆就没见她。
“上次我炖了川贝雪梨膏送来,您喝着还好”
川贝雪梨膏是